“老頭子,就這身子骨,還是省省吧。”他風輕雲淡道。
他要回家,他要回崟洲。
他的爹孃離他而去,但卻團聚。
崔老將軍實際上本就更屬意於崔辭寧,因為他深知每個孩子的本性,崔辭安雖說慎重,但很多處所都又太墨守陳規了。
他的目光又落在崔辭寧鮮紅的戰袍上,“現在一看,倒是和少將軍符合。”
他們總要將父親的骸骨帶回故裡,與母親同葬故鄉。
“爹,你還不曉得嗎?我本就偶然家業,也本就不是帥才。”崔辭安笑了一聲,靠近了些,抬高了聲音打趣,“但我是將才。”
但是到頭來甚麼都說不出口。
而李堯止望向蕭玉融的眼神永久暖和且悠長。
崔辭安上前跟蕭玉融說著甚麼,蕭玉融亦是迴應了甚麼。
這跟當年那句等你來殺或許是一個含義,卻少了戾氣,少了濃烈的愛恨情仇。
罷了……罷了……
他或許不會再恨蕭玉融了,但他也冇法再毫無芥蒂地跟蕭玉融回到疇前了。
他們自玉門關一彆以後,又在此再次彆離。
“嗯。”蕭玉融終究給出了迴應。
“我想對少將軍說的話一如疇前。”李堯止淺笑,“長痛不如短痛。”
“……好。”崔辭寧握住了父親滄桑的手,像是為這一場悄無聲氣的交代低頭。
“……嗯。”崔辭寧回聲。
幼年時一向想要攀登上岑嶺,才氣庇護敬愛的事物。到頭來甚麼都冇能庇護,卻又妄圖再次成為阿誰少年郎。
崔老將軍還是死在了這場凜冬。
堂前就崔辭寧和蕭玉融二人穿著素淨,格格不入。
崔辭寧疇前感覺可愛可愛,現在卻萬般龐大,表情不似疇前。
也好。
發覺到崔辭寧的視野,蕭玉融抬眸望過來,四目相對,又是一眼萬年。
矇矇亮的淩晨還點著燈,暗淡中光芒迷離,車輦的織錦簾子被挑開,暴露一抹深紅的裙襬。
李堯止謙遜如常:“少將軍謬讚,不過是各為其主。”
“至於崔家……”他頓了頓,渾濁的眼睛在崔家兩兄弟身上流轉,“你們如何看?”
本該說千歲,可蕭玉歇連龍袍都讓蕭玉融穿了,龍椅也讓她坐了,又何故差這一句萬歲呢?
崔辭寧沉默了。
答案都是否定的。
崔老將軍瞥了他一眼,“不知羞。”
“殺了那麼多人,見了那麼多人被殺,有甚麼說不得的?”崔老將軍用嫌棄的眼神瞥了一眼崔辭寧。
“你就那麼想著本身挫骨揚灰?”崔辭寧咬著牙拔高了聲音。
蕭玉歇的語氣嚴厲了一些,“彆拿本身跟我置氣,冇有甚麼比你身子更首要了,彆耍小孩子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