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那番話不是編出來的, 起碼他是至心信賴有如許的事。且他說的那些話用詞很怪, 乍聽起來像是胡言亂語, 但卻前後連貫，層次清楚，明顯不是瘋話。

芮雲常親身審判過很多人, 非常清楚人在扯謊時會如何表示。

芮雲常道：“你被莫亦清與柳蓉娘讒諂之事，要在皇上麵前再講一遍。”

“哎，這就去。”元嘉應了聲，朝莫曉招招手，“跟咱家來吧。”

莫曉看回芮雲常, 發明他正盯著本身看, 便毫不逞強地瞪歸去。

芮雲常見她沉默，也不等她答覆，便半側頭朝著少年道：“元嘉，帶他去換身衣服。”

莫曉手都舉得酸了，這初冬的氣候，她為梳個頭，竟生生出了一身細汗！她心知本身是梳不來了，元嘉給台階，她便順梯下了：“多謝元公公互助。”

兩人來到一處配房外。莫曉入內，見床上鋪著一整套八品文官的官服，從內裡穿的搭護、貼裡到外袍，腰帶牙牌，直至官帽官靴一應俱全，看來是早就籌辦好的。

元嘉笑容不減，微微偏頭，桃花眼彎彎地對著她：“莫大夫是嫌棄咱家是個宦官麼？”

莫曉扯嘴角笑笑：“鄙人也想啊！既然已經證明鄙人並非莫亦清，督公能夠還鄙人自在了吧？”

“……”哪個要你幫手換衣了！！！

她轉頭看看元嘉。

“還回家籌辦甚麼呀！這兒就有現成的。”元嘉上前來拉她。

哼！才用冒充太醫的罪名勒迫她作證，轉眼又要她換上太醫官服進宮麵聖！兩重標準已經不敷以描述芮公公的行事了。

元嘉點頭：“咱家冇啥事可忙的。莫大夫家中換衣時，莫非冇有夫人或丫環在旁互助麼？莫非她們不是一向看著你換衣麼？”

她正與這一頭長昂揚鬥得渾身冒汗，就聽身後嗤嗤的輕笑聲垂垂變響，成了咯咯大笑。

回到魚池邊，芮雲常掃了她一眼，天氣已黑，她又戴著髮網與官帽，他冇看出非常來，隻道：“一會兒進宮，你就說受傷後一時失憶，被柳蓉娘矇騙。厥後在養傷期間，漸漸地想起前事，才知本身不是莫亦清，真正的莫亦清把你騙回家，試圖殺人假死，恰好你命大，活下來了。”

“嗬嗬嗬，倒是，咱家忘了這茬了！”元嘉笑了幾聲，回身在前帶路。

莫曉衣袖下的拳頭捏了起來。

莫曉隻做聽不見。

他頓了頓，才持續道：“是下獄還是作證，你本身選吧。”

莫曉被他給氣的，恨恨把梳子往桌上一拍，直接用手指把頭髮抓到頭頂，胡亂繞了幾圈，用髮釵彆住，再戴上髮網將亂髮壓住，最後戴上烏紗帽，一撩袍擺，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