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薑似是有些難以置信，停下了腳步“但是哥哥，你的武功毫不至於接不下那支傷了公主的箭羽！”

兩個少年從街頭嬉鬨著跑了過來，一人手裡拿著一把木劍相互追逐著，也不過和他差未幾的年紀，明朗的臉上卻彷彿從冇有憂愁。一人舉劍指向另一人，昂著頭道：“蠻夷之人還不快快投降，我乃陳國驍騎大將軍樓萬裡是也！本日就讓你們有來無回！”

雲翊頭俄然痛了起來，身形重重一晃，趕緊扶住了中間的石牆，鋪天蓋地的痛苦死死壓著他，他低垂著頭，緊緊咬著牙關，盜汗簌簌地從額頭滴落下來。

從鬼戎府出來的時候已將近戌時，天空洞著將晚的淡墨色，帶著涼意的風捲著濕氣撲了滿麵，花薑伸出小手抹了抹，便見雲翊接過鬼戎府管家手裡的油紙傘悄悄撐開擋在她的頭頂，天青色的傘麵下是少年清俊的眉眼，“這雨不大，不如就這麼走歸去。”

彷彿半年前還是一副光陰靜好的模樣，峻厲的父親每日當真地催促他練功、手把手的教著他疆場上的兵法策畫，他們兩人在端平崖下的營帳裡湊在一起讀著母親寄來的家書，一起馳念著府裡調皮的mm……

雲蒼把完脈，伸手在雲翊身上點了幾處大穴，微微出掌渡了些內力疇昔，便見少年皺著眉頭轉醒了過來。

將塌邊放的一張潔淨帕子取過來，給小孩擦了擦哭花的臉，雲翊俄然當真道：“阿薑冇有說錯，此次是哥哥不對。哥哥對花薑包管，今後再不去傷害無辜之人可好？”

雲翊垂著視線，淡淡回道：“孫兒學藝不精。”

端平崖下漫天血光的一幕幕冒死地往他腦筋內裡擠著，父親將他推給副將時斷交的神采、母親從城牆上縱身躍下的模樣、副將猙獰著一張臉將手中短劍紮進他胸口時的叛變……彷彿有一雙手俄然扼住了他的咽喉，雲翊終究麵前一黑，倒了下去。

他是有多久再冇有彆人嘴裡聽到父親的名字了呢？

太後將福子是太子黨暗樁的身份透露給他，同時附了一封手劄：一舉一動皆表太後意。

花薑眼淚又止不住地往下掉，她真的曉得錯了，說完就開端悔怨。一向心虛地偷偷跟在哥哥前麵，看到哥哥倒下來那一刻，感覺天都要塌了下來。

“恩。”花薑靈巧地點著頭，踩著一雙雲紋繡花鞋亦步亦趨得跟著。

另一個少年鄙夷地打了歸去，“還驍騎大將軍呢，樓萬裡端平崖那一戰把命都輸冇了！我看他也不過如此！”

不知何時細雨停了下來，雲翊冷靜收了油紙傘，不置一詞地快步走了歸去，冇有再轉頭看她一眼。花薑抖著身子站在原地悄悄掉著眼淚，那年她母親害死奶奶的場景不斷地在腦海裡浮浮沉沉，她冇有怪雲翊，她隻是真的好怕，好怕有一天也會稀有不清的人像討伐她母親那樣，將哥哥一步一步逼到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