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楚墨痕早已回到房中，躺在榻上卻再無睡意，那條寶石般斑斕藍色的魚尾始終在腦中迴盪。模糊記得幼時在某個孤本上見到過描述鮫族的寥寥幾句：南海鮫人，美姿色，水居如魚，非妖非仙。眼能泣珠，以膏為燭，久之不滅，膚白如玉，食之可得長生，養於池沼，其聲如鶯啼，晉以後再無。

強忍住本身拔劍的動機，楚墨痕咬著牙瞪著墨客，恨不得把麵前這張茫然的臉撕破，“你不是想起來了些？”

楚墨痕皺眉，這墨客脖頸處有道玄色陳跡，且身上另有淤青，可見是被人毒害致死，許是執念太深，故而流連人間，但他身上冇有一絲戾氣，久而久之他的影象被暮氣蠶食，健忘了曾經。如果如此下去，他將化為死靈不得循環，且今後會灰飛煙滅。

“這……”垂下眼眸，卻難掩落寞，墨客緊攥的拳頭有些顫抖。好久，他抬開端，語氣中帶著一絲斷交：“小娘子，不管存亡，小生總要尋得她。”

“因何而死？”

“這……”墨客撓了撓頭，一臉無法，“小生也不知，隻是心中有股莫名的動機，似是要找些甚麼人，卻怎般也想不起。”

“小生不知。”

初若爬動朱唇，卻冇有再說一句。葵扇般的羽睫下，靈動的雙眸不知所思。何為執念？何為眷戀？她不知。這百年來，她見的太多太多，卻總有一些癡傻之人這般固執。

“為你織夢不是不成。”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初若不知何時已站在身後，提燈緩緩走來，一雙鳳眼瞥過墨客，“可你，受得了這一魂一魄入燈為引的代價麼？”

初若羞憤地望著這一人一魂，羽士冇個羽士樣，墨客冇個墨客樣，人類公然冇一個好東西！一咬銀牙，忿忿地回身拜彆。

望著遠去的那道倩影，楚墨痕仍儘是笑意，回過甚細細打量起這墨客，固然脖子上那道陳跡有些駭人，但不得不說這書發展得還算能夠，固然還是本身更加漂亮。“我說，你叫甚麼？”

“仙尊高超。”墨客歎了口氣，這才緩緩說道：“這幾日半夜總有曼妙歌聲，常常聽到那歌聲，就有一些舊事想起。本日終是尋得那小娘子，故而才……”

二人先是驚奇，然後俄然覺悟，初若雖活了百年，從未被如此調侃過，頓時臉紅的如熟透了的柿子，又羞又怒，而楚墨痕那廝則是哈哈大笑，“你這讀書人，好不端莊，小爺喜好！哈哈哈哈！”

墨客欲哭無淚，心下卻把楚墨痕罵了千百遍。你堂堂道長還跟我搶饅頭？丟不丟人？害不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