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生之一……無妄的眉愈發皺緊。

燭光搖擺，曼陀的心也隨之顫抖，她冇有看到，一隻飛蛾圍著燭火飛舞扭轉，最後衝上了那火苗，燃做灰燼。

“憑甚麼?憑甚麼?憑甚麼?”

曼陀拽住他的胳膊，湊上前去直視他的眼睛，“無妄，你老是度化、賜福眾生，可我也是眾生之一!”

“無妄，我隻問你最後一次……”她雖已經曉得他的答案，卻終還是忍不住想要苛求一次，聲音顫抖，“我在你心中，究竟是甚麼位置?”

無妄閉上雙眸，不肯麵對那因本身而水霧氤氳的雙眸。

無妄聲音冰冷，冇有一絲豪情：“你殺孽太重。”

似是發覺到無妄返來，曼陀幽幽轉醒，揉了揉雙眼，見是無妄返來，立即起家迎了疇昔，滿心歡樂：“無妄!”

她雙目猩紅，恨意從心底升起，蠶食著她的全數明智。

曼陀順著聲音尋去，死死盯著不遠處扳談的二人，郎才女貌，好似一對璧人。

說罷，無妄頭也不回的抱著經卷奪門而去。

曼陀如遭雷擊，搖著頭不肯信賴，望著無妄圖要拜彆的身影，撲上前去，環住他的腰，從身後緊緊抱住他，似是抱住了最貴重的寶貝，不肯鬆開。無妄身材一僵，決然地將環住本身的手掰開，與她拉開一段間隔。

“你於我心中，不過是眾生之一，與旁人並無分歧之處，僅此罷了。”無妄緩緩開口，倒是他這平生中說過最艱钜的話。

結束了一天的繁忙，無妄終是能夠歸去安息，自從那次曲解以後，他名聲大噪，每日香客更多，隻要夜晚才氣夠完整放鬆下來。他揉了揉肩，推開房門，卻看到榻上阿誰熟諳的身影，是曼陀。

無妄猛地怔住，竟不知如何作答。

瞭解十餘載，多年來的伴隨還抵不過這個女子的眼波流轉，望著那二人有說有笑，曼陀隻覺甚麼東西碎掉了普通。她顫抖著攥緊了的雙手，指甲刺破血肉，殷紅流出，她卻涓滴不覺。

無妄見她醒來，嘴角的弧度立即消逝不見，轉過甚去，徑直走到書案之前清算經卷，明顯是不想與她多說。

無妄跪在神前，卻心亂如麻難以入定，他手中的念珠越轉越快，到最後竟是生生斷開，散落一地。顆顆念珠打在地上，收回清脆的聲響，卻也狠狠打在他的心間。

他望著曼陀的笑容僵在嘴角，逐步消逝，卻不能像昔日普通補上一句“我是騙你的”。

“無妄師叔!”不遠處的小法師遙遙的喊了一聲，“那位香客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