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衛一咬牙,往前又奔出數步,俄然取出匕首,順著馬耳狠狠刺入顱中。那馬一聲哀鳴,轟然倒地,狼衛藉著顛仆之勢躍入街旁的一條冷巷。馬匹的龐大身軀剛好擋住了巷口,構成一個絕佳的路障。隨後趕到的張小敬不得不勒緊韁繩,停了下來。
不太短短幾個呼吸之間,兩人已經來回鬥了數個回合。張小敬掃開鐵蒺藜,抬弩盲射,同時大喊道:“伏低不殺!”可迴應他的,隻要更短促的腳步聲。
但這點反對,已為張小敬爭奪到了充足的時候。他驀地衝近幾步,從腰間取出煙丸,向火線投去。這煙丸含有白磷、硫黃、蘆葦纓子、鬆香、樟腦等物,遇風而燃,燃則發煙,本是軍中聯絡示警之用,靖安司也製備了一批。
張小敬把刀尖對準他的胯下,虛空一劃,笑而不語,獨眼裡閃著猙獰的光。狼衛俄然感覺嗓子發乾,手腕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就在這時,廣場上傳出一聲清脆的厲喝:
這時從巷子口衝出幾十個身著皂衣的健士。不是本坊裡衛,而是長安縣直轄的不夫君,為首的恰是姚汝能。他們看到這邊黃煙環繞,立即趕來援助。這些不夫君個個手執鐵尺,出去後敏捷豆割信眾,強行遣散,不平的就鐵尺服侍,很快將局麵彈壓下去。
張小敬手起刀落,斬斷了轅馬與車子之間的幾根韁繩,躍上光溜溜的馬背,雙腿一夾,朝著突厥人逃遁的方向奔馳而去。
張小敬歪歪頭,還未頒發定見,俄然聽到遠處望樓咚咚幾聲鼓響。這是提示聲,申明即將有靖安司的號令傳來。兩人同時朝望樓看去,一會兒樓上武侯開端揮動旗號。姚汝能趕緊開端轉譯。他的神采跟著轉譯的停頓,變得非常古怪。
裡衛麵色大變,說那是祆祠的祆正府官,職位與中國一寺方丈相仿。倘若他出了甚麼事,全部懷遠坊的信眾隻怕鼎沸。張小敬略一點頭,朝那邊細心打量。一向到這會兒,他纔看清那突厥狼衛的麵孔。不是曹破延,他的臉寬平如餅,雙目頎長,另有個大酒糟鼻。
這兩匹馬你追我趕,在坊裡的街道上奔馳,不時驟停急轉,掀起極大的煙塵。路上的車子行人紛繁閃避,激發了更多動亂。這番混亂終究轟動了坊裡的裡衛,兩個衛兵手執用來勸止驚馬的木叉子,從街道兩側朝馬頭叉來。突厥狼衛右腿一偏,韁繩狠狠一勒,坐騎收回一聲嘶鳴,前蹄揚起,剛好避過木叉的夾攻,然後他敏捷調劑姿勢,持續奔馳。
張小敬跨步向前,走到祠堂階前,竟然說出一口流利的突厥語:“你現在已被包抄了,如果放開人質,束手就擒,我能夠包管你獲得懦夫應有的禮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