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敬冷冷道:“不必了,若見到可疑之人,及時報官便是——對了,此事是朝廷奧妙,不成說與旁人。”
“……”
“我若不申明呢?”
伴計一見進門的竟然是個男人,呆愣了一下。張小敬把腰牌一晃,沉聲道:“靖安司辦事,帶我去見店東。”伴計還要發言,張小敬獨眼一眯,朝那些女子掃去。伴計不敢驚擾主顧,隻得說去通稟掌櫃,張小敬卻一把拽住他胳膊,徑直向坊後走去:“軍情要事不容擔擱,我隨你去!”伴計還要掙紮,被他用刀柄一磕腰眼,頓時不敢動了。
店東隻得叮嚀伴計們過來,一個一個扣問有無和突厥人有打仗,成果天然都是否。張小敬揮手讓他們散了,持續問道:“那麼你曉得西市誰家裡有長安坊圖?”
姚汝能一握腰間刀柄:“我隨時能夠抓您歸去。”他話音剛落,張小敬五指伸過來,一下抓住刀鍔,悄悄一掰,那佩刀便要離身。姚汝能倉猝側身去搶,不防張小敬腳下一鉤,他頓時撲倒在灰塵裡。
坊後是一個開間大院,一個胡人瘦子正斜靠在鉤紋團花的波斯氈毯上,左手拿著高足杯,肘下支著隱囊,屈左腿而坐。中間一個黑靴小侍捧壺而立。中庭一個仙顏歌姬正圍著一棵梅樹唱著《春鶯囀》,且歌且舞。
官定素絲一匹四十尺,做平常買賣之用。如果長途運輸,還要再多疊四十尺,謂之路絹,隻合適騾馬馱著,凡人底子冇法抱走。店東用心給路絹,存了成心熱誠的心機。
張小敬道:“你細心盯著玉真坊前後門,有甚麼可疑的人出來,讓西市署的不夫君綴上去,看他們進了哪家商號,記下名字。”
張小敬垂下頭,湊到店東耳邊:“不瞞你說,鄙人是一個死犯人。辦不成差事,歸去也是死——你猜我會如何做?”店東望著那隻森森獨眼,心中一緊,他最怕的是不守端方的瘋狗。他眼神明滅數息,隻得開口道:“你到底要問甚麼?”
這兩匹馬你追我趕,在坊裡的街道上奔馳,不時驟停急轉,掀起極大的煙塵。路上的車子行人紛繁閃避,激發了更多動亂。
實在大唐向來不以血緣而論,長安城漢廝稠濁,非中原出身的文武官員多的是。即便是靖安司的屬員裡,也很有幾個精通算學、熟知行商的胡吏。不過夷夏之防這類論調,總會有人偶爾在內心嘀咕。
“檀棋,你感覺張小敬這小我如何?”李泌俄然問。
玉真坊在西市東南二街口的北側曲巷內,需求拐一個彎,剛好能夠擋住外街的喧嘩和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