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眼下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從速找到狼衛們的落腳地點。
“墨料?”姚汝能不解。
張小敬把矛尖給獵犬嗅了一下,拍拍它的腦袋。獵犬先是打了個不悅的噴嚏,然後仰起脖子,聳動鼻子,朝著一個方向狂吠數聲。若不是張小敬牽住韁繩,它就躥出去了。
“您身上有傷,又是一小我去,太傷害了吧?”姚汝能有些擔憂。
姚汝能此次倒冇如何義憤填膺。一來他感覺幫仇敵運東西的傢夥,該死去死;二來顛末這幾個時候的馳驅,他對狼衛的殘暴已經麻痹。
“石脂燃燒起來,黑煙極濃。以是延州那邊,凡是會用它的煙苔來製墨,所產的延墨很馳名譽。”
與此同時,一支弩箭從彆的一側飛射過來,剛好釘在曹破延腳邊的地盤上。張小敬的身影躍出院內,一個敏捷的翻滾,落在離曹破延三十步開外的開闊地帶。
姚汝能麵前一亮,可很快又有一個疑問:“這狗得先有個參照,才氣尋覓。我們上哪兒給它問石脂去?”
張小敬簡樸地回了一句,鬆開牽繩。那獵犬嗖地一下跑了出去,他邁開大步,緊隨厥後。姚汝能看著一人一狗消逝在坊牆拐角,有一刹時的恍神。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坦誠,姚汝能心潮起伏,無言以對。這傢夥的設法實在太奇特了,對朝廷憤懣,可又對長安百姓懷有悲憫,這忠義二字該如何算纔好?
“因為李司丞必須這麼做。”張小敬淡淡道。
“如您描述的那樣,石脂應當是玄色的黏脂,如果灑落在地上,應當會很奪目吧?找找四周路上的灑落陳跡?”姚汝能發起。
“這麼傷害的東西,城門衛的人如何能隨便放入?”姚汝能大呼。
此時崔器帶著旅賁軍的人都分離出去搜尋,留在張小敬身邊的隻要姚汝能。他身兼轉譯之職,一聽到鼓聲,立即跳起來,全神灌輸地聆聽。
這一次的傳文出奇地長,姚汝能不得不一邊聽,一邊用腳在地上記錄。幸虧每一段動靜都會反覆三次,不至於遺漏。
這句話終究打動了李泌,他轉過臉來:“講!”
這底子還是靖安司起初得出的結論。
長安,長安縣,光德坊。
他把文卷抓在手裡,倉促分開坐位,走到沙盤前。李泌仍站在沙盤旁眉頭緊皺,那條拂塵不竭從左手交到右手,又從右手交到左手。
靖安司冒死在清查油類和其他可燃物,可誰也想不到去檢察墨類——墨那玩意又點不著!
張小敬咧開嘴,似笑非笑:“十年西域兵,九年長安帥。你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