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遠處馬蹄翻滾,煙塵滾滾,兩人敏捷答覆到任事狀況。未幾時,一騎飛至,將腰間魚筒和一根木柄長矛送到他們麵前。姚汝能接太長矛,矛尖公然沾著點點黑漬,靠近一聞,腥臭刺鼻。張小敬拆開魚筒,從內裡拿出一張寫滿字的紙條。
每天運入長安城的物質,少說也有幾百種,能點著的可真很多。徐賓循著這個思路,調來了這幾天的報關質料,去查分類目次,看是否有可疑的大宗易燃品。
“這麼傷害的東西,城門衛的人如何能隨便放入?”姚汝能大呼。
徐賓怔怔地諦視著空中,俄然一拍腦袋,驀地抓住仆人的胳膊。他急聲報出連續串編號,讓仆人敏捷把指定卷宗調過來。徐賓蹲下身子,但冇去撿硯台,而是用指頭去蹭灑在地板上的墨跡,很快指尖便蹭得一片烏黑。徐賓的嘴唇不期然地翹了起來,雙目放光。
“東市的阿羅約是個馴駱駝的妙手,他的畢生胡想是在安邑坊置個財產,娶妻生子,完整紮根在長安。長興坊裡住著一個姓薛的太常樂工,廬陵人,每到好天無雲的半夜,必去天津橋上吹笛子,隻為用月光洗滌笛聲,我替他遮過好幾次犯夜禁的事。另有一個住在崇仁坊的舞姬,叫李十二,大誌勃勃想比肩當年公孫大娘。她練舞跳得腳根磨爛,不得不消紅綢裹住。哦,對了,盂蘭盆節放河燈時,滿河皆是燭光。如果你沿著龍首渠走,會看到一個盲眼阿婆沿渠叫賣摺好的紙船,說是為她孫女攢副銅簪,可我曉得,她的孫女早就病死了。”
與此同時,一支弩箭從彆的一側飛射過來,剛好釘在曹破延腳邊的地盤上。張小敬的身影躍出院內,一個敏捷的翻滾,落在離曹破延三十步開外的開闊地帶。
靖安司的卷宗存儲很有規律,調閱便利。冇一會兒,仆人便把他要的文卷取來。徐賓連束帶都等不及解,一把扯開,倉促瀏覽了一番。他很快就找到了想要的東西,先是欣喜,然後是驚奇,到厥後神采變得嚴峻起來。
張小敬把矛尖給獵犬嗅了一下,拍拍它的腦袋。獵犬先是打了個不悅的噴嚏,然後仰起脖子,聳動鼻子,朝著一個方向狂吠數聲。若不是張小敬牽住韁繩,它就躥出去了。
張小敬一掃疇昔,頓時麵色大變。姚汝能有點不知就裡,忙問如何回事,石脂是甚麼。
咚咚咚咚的鼓聲,自遠方傳來,一棟棟望樓順次響起一樣的節拍,逐步由遠及近。這鼓聲很富特性,降落清楚,聲音遠播。這是特地從波斯入口的蜥皮鼓,公用於靖安司傳文,毫不會和節鼓、街鼓、登聞鼓之類的聲音混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