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陌驀地怔住。一雙水墨般的眸子怔怔望住蘇淺。
蘇淺看著他的模樣,又是氣,又是痛,罵又不忍罵,打也不忍打,直氣得頓腳,恨聲道:“我看你就是巴不得我死!”
“內裡鬨翻天了,你倒是會躲安逸!”蘇膚見他好了,放開他的臉,輕斥了一聲。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來。
他怎能不知如許一雙似水瞳眸中看過了多少血腥殛斃,又埋冇了多少鐵血無情!
本日若不是他死腦筋想不開,也不會逼得她去了乾州關。說到底還是怪他本身。
蘇淺瞭然。想來是早有人將內裡產生的事事無大小地都陳述給了他,他曉得她在乾州關受了委曲。
“坐時候太久了,腿有些疼罷了,無妨事。”上官陌雲淡風輕地一笑。
他聰明一世的人,真真是胡塗一時!
“潔癖。”蘇淺嗔了他一眼,倒也冇瞞他,“我氣血翻滾的短長,不能動,楚淵抱我上床罷了。莫非你是要看著我難受地躺在地上?”
上官陌輕柔一笑,伸手將她勾住,拖到身邊,有些愉悅隧道:“如許的日子口的確是該躲一躲的,免得血腥染身。隻是不該一時胡塗讓人截了你出去。害你白受了很多委曲。你放心,他日我必然替你討還。”
撫著他的臉的手是那樣輕柔。一如那年他在戎州荒漠,奄奄一息,她稚嫩的小手撫過他的臉頰。是他平生也不能忘懷的和順。
再不能顧及甚麼莊嚴,她走上前,緩緩半蹲在他麵前,輕柔地握住他的雙手,一點一點地拿開他的手,小手撫上他如玉的臉,眸光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的眼眸。上官陌看向她。
“我就是梁上那位,有本領你懺悔啊,不要我啊。”蘇淺耍賴嘴硬。
“倒不至於寶貝過你。隻是這是你的畫像,必必要寶貝。”上官陌淡淡一笑,將畫像輕柔地捲了起來,裝進畫軸中,很細心地擱在了抽屜裡。一係列行動做完,才攬了蘇淺的纖腰,柔聲道:“走吧,沐浴睡覺去。”
蘇淺有些微微的恍忽,心臟處傳來扯破般的疼,疼的她幾近堵塞。
“你做甚麼?屬狗的麼!”蘇淺迷惑地瞪著他。
“你鼻子倒是靈。屬狗的。”蘇淺扁了扁嘴角。她到現在都感覺口中異香環繞,也難怪他能聞到。
一雙眸子裡儘是自責與疼痛,一雙眸子裡儘是愛與心疼。
但眼下也顧不上太多,蘇膚見到水隻覺親熱非常。身上不但染了楚淵的味道,還染了乾州關的血腥味,她早就想洗一洗了,隻是在楚淵那邊她冇有要上一桶熱水滌一滌風塵,不曉得是下認識,還是彆的甚麼啟事。顧不得上官陌在麵前,伸手扯下身上的裡衣,“咚”地一聲跳進了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