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賊，納命來”

嚴三孃的心神已然飄上半空，像是和分離開了普通，就悄悄地看著四周這統統。

身後的鹽巡們紛繁上馬，攔在了這總巡的身前，身後襬布的人也都追了上來，幾十號人頓時將她圍得水泄不通。

從納采到過門，這段太緊，直到明天賦有姑嫂來給她做婦訓，除了一番三從四德的教誨，更首要的就是內室之事。翻開那本質彩素淨的畫圖集，即便是自小在外流浪，心性豁朗的嚴三娘，也是羞得難以昂首。

“冇死你養著？再踩幾腳本就是拒捕抗差，死了該死”

“如果姑嫂說的那些事理冇的話，我已經……失節了。”

“我不止在乎身邊人，還在乎統統人……”

嚴三娘愣住，鳳目冷冷看住他，可眼瞳裡卻像是捲起了沖天的怒濤。

現在，她明白了。

是 由】.

到了明天早上，嚴三娘已經過羞轉悲，昨晚她作了一夜“怪夢”，夢裡有人對著，作出了那畫圖冊子上各種難言的羞事，可愛的是還感覺愉悅非常，更可愛並且可駭的是，那人不是要嫁的人，而是阿誰……小賊。

醒來時夢裡的癡纏餘熱彷彿還流轉在身上，手背、腰肢、頭頂，都一陣陣泛著難言的顫栗，那不是夢裡來的，而是他逼真觸摸過的感受。之前那頃刻的溫熱，像是深深烙在了少女心底裡，再難抹掉。

“彷彿冇死，另有氣呢。”

“男的不可了，女的和小的還能賣了抵罪。”

揭開遮頭巾，撈起轎簾一角，嚴三娘朝外一看，頓時鳳目圓瞪。

嚴三娘沉聲說著，手指扣動，蓬聲震響，坐在頓時那總巡的腦袋噗哧一聲，前額後腦同時炸起兩團血光。

目睹那一家三口奔出去了幾十步，彷彿就能逃了這場災害，嚴三娘鬆了口氣。暗道他們脫了法網，卻還身在網中。正有些怔忪入迷，霹雷的馬蹄聲響起，從火線道上奔一支馬隊，瞧著很多人身上也套著巡字號衣，領頭一人服色光鮮，正傲視得意。

“官鹽？你這也是泉州的官鹽揹回永春就是罪”【2】

嘩啦啦一陣抽刀聲響起，四周的鹽巡神采又青又白，看著這裘大紅身影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妖怪，一個美得令民氣悸的妖怪。

直到上了花轎，她還冇明白，為何會如行屍走肉普通的，又將之前埋下的挖了出來，籌辦安妥，還貼身帶著。

北都城的新街口，拖著耗子尾巴，披著花花綠綠吉色禮裝的士子們正一邊高喊標語，一邊向北而行，他們腳下是一條如五彩雲霧般的門路，向著前後延長，彷彿無止無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