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朱綬雙眉高豎,啪地拍了桌子。
本來還覺得這個李四是為著他麵前正頭痛的大事而來,現在見這票據,李朱綬預感落空,一肚子知名火猛燒起來,就想著好好怒斥李肆一番,然後命人將這個粗鄙草民叉走,目光俄然被那張“執照”上的日期給拉了。
蕭勝苦笑,冇難堪?成果卻被人家連褲子底都扒掉了……
李朱綬拖著長長尾音應著,心道公然是個鄉間草民,一點也不知禮,我們的前戲還冇作完呢。不過他也鬆了口氣,這前戲冇人共同,還真是挺累人的。
“這張紙上的事情,想必大人應當看得明白。”
“老邁,你……”
“李大人,草民本日所來,是為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李肆進到縣衙後堂,麵對李朱綬,咬緊了牙關,彎下膝蓋,就籌辦叩拜這位父母官。冇體例,他冇功名,不跪這一下,那可就萬事皆休,就跟必須給門房塞上幾分銀子一樣。
“免禮免禮,李四?公然氣度不凡。”
【1:康熙中前期,綠營兵已經腐蝕,很多兵丁另有主業,隻把從戎看作副業。軍官乃至還鼓勵兵丁另找他業,如許他便能夠砍下一半月餉,揣到兜裡。】
就見城外亂七八糟鋪著大圈的民居,一條石板路劈開民居,直通小城的城門。而在土路與石板路交彙處,也還守著幾個兵丁,不往人色倉促,他們也根基就是個安排,李肆冇料的話,這些兵丁都是閒漢,被真正的綠營兵雇來站樁罷了【1】。偶爾見著拉車扛貨,臉孔渾厚的路人,就伸手討幾個銅子,對李肆這類兩袖清風的人底子就不理睬。
隻是眼下這石板路已經陳舊不堪,再想想自家和村莊裡的境遇,李肆心中感慨,人去政息,彼蒼再清,也隻留下空穀反響。
李朱綬差點想一口唾沫吐李肆臉上,這不是納糧票據嗎?我還能不明白?神奧秘秘的,搞花樣!?
李肆笑了,朝蕭勝拱了拱手,正要走,蕭勝俄然又說你也冇見到過我蕭勝……蕭把總。”
“我已經說過,提這些事並無他意,隻是要蕭把總你明白,我剛纔所說的大事,可不是唬人之言,那確切是你絕對不想牽涉在內的大事。”
“我可不是田克五……”
一個清臒的老頭穩穩坐在書案邊的太師椅上,舉著一鍋煙,呼嚕嚕抽著。這就是羅師爺,掌管著李朱綬的賦稅刑名,每年拿李朱綬的六百兩銀子。聽到東主張有所指地在叫窮,嘴角邊的鬍子微微掀了一下。
“東翁,客歲借恩蠲備下的餘銀,恰是派上用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