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勝牙痛似的端住了腮幫子，長歎短歎起來。

李肆這話讓老秀才臉上又是一擰，真是冇上冇下的傢夥，不過為啥就感覺喜好這感受呢。

“人，活得輕鬆一些的好，彆太自尋煩惱。”

李肆眨巴了下眼睛，暗道早該想到這一點。

“還覺得你真懂軍中之事呢，本來也隻是個門外漢，空糧的事情，你這點見地，也就跟庸民差未幾……”

簫勝嗤笑不已，接著麵孔又僵住了。

背景講解得差未幾了，蕭勝就說到了李肆提起的閒事。

【2：鈔關，也就是商關，明朝的時候因收換寶鈔而設立，前麵演變成商關，多依運務繁忙的江河而設，靠海的就叫海關了。清承明製，在韶州遇仙橋四周設有鈔關。】

蕭勝沉著下來，明天的對話，他翻來覆去地想著，對這李肆的“凶險”，已經有了充分的熟諳。

想想現在還是康熙年，綠營還冇到廢弛的底線，這第三類空糧還冇積累到太較著的程度，那麼武官撈錢，動的就是彆的心機了。

“你小子，又要套我話？”

李肆鄙夷地切了一聲，“幫”他們諱飾？這話說得也太噁心了……

“還不止經商，白總戎在英德和鐘老爺開了好幾處礦場，實在這也是曆任總兵立下來的奇蹟，既能給兵丁找一份活計，又能分到一些銀子。知縣老爺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歸正他另有一份。”

“每年軍中都會有軍器淘換，隻要在限額以內，並且跟前例比不是太高聳，總督、兵部和戶部都會認了奏銷【3】。以是白總戎報了淘換，每年在鐘上位這裡打造一些幾近不要錢的軍器，就能混過簡閱。前兩年都還如常，可來歲是皇上六十大壽，本年的簡閱，兵部特彆打了號召，趙製台和施軍門也發了話，必然要兵足械全，還說難保會有欽差下來簡閱。這兵還好說，到時候雇點遊手就處理了，械卻難辦，特彆是炮。”

“綠營空糧分三種，這第一種為的是公事。綠營薪餉不但是兵丁薪餉，戎服整治、官署教場補葺、心紅紙張，這些公費，也都包在了內裡。”

老秀才趕緊把摘出來。

聽著蕭勝的講解，李肆垂垂展眉，這綠營的貪腐，竟然是如許一篇文章啊。

蕭勝見他神采變了，從速解釋了一句，恐怕這傢夥又動壞心眼。

守了小半個時候，段老秀纔出了屋子，非常讚成地看著他，可當李肆把事情說出來時，段老秀才又差點噴了茶，滿臉都是“你這小子的確就是攪事魔王”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