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礦場有兩三百號人,就一座爐子,每日能出一千來斤生鐵。
“另有講冶鐵的書?吹吧你!”
“關叔,你說……柴炭是筆大開消?”
可再一細算,四分之一被鐘老爺生生拿走,剩下三千多兩,二百來號勞力,連飯食帶薪水,就按每年十兩銀子計算,這就是2000兩。賴一品和客長、課長,以及那群保護,又要分走1000兩。關鳳生和田大由,以及炭頭、鍋頭這些“中層”,外加二三十號爐工,薪水一算,冇了。
屈大均已經故去,他的《廣東新語》正在傳播,此中提到的佛山冶鐵爐,“爐之狀如瓶,其口上出,口廣丈許,底厚三丈五尺,崇半之,身厚二尺有奇”,李肆還記得。麵前所見,尺寸小了很多,但佈局大抵不差,看來是這個期間通行的技術,隻是鼓風木扇的尺寸小了很多,大略隻要記錄中“高5、六尺,寬四尺”的一半。
這鐘老爺在礦場上,本質上也是靠著高利貸的手腕在栓著關鳳生他們,又是壓榨佃農的地主,又是剝削工人的本錢家,真是壞到頭頂生瘡了,李肆這麼想著。
“四哥兒,你還曉得如何鍊鋼?”
田青扯起了嗓子,關鳳生瞪了他一眼,有些短促地問:“甚麼書?”
但跟租田還是有辨彆,康熙年間,官方開礦團體是一個禁字,卻還是攔不住私采,他們這礦,就是後代的黑礦場。鐘老爺固然把山場租給了他們,運營辦理倒是他的人在賣力,比如說冶煉出來的生鐵,隻能由鐘老爺聯絡的販子承買。硐長就是那賴一品,名義上硐長隻賣力辦理挖礦的礦丁,賴一品實際上倒是鐘老爺派到礦場上的監工。除了賴一品,賣力常務辦理的客長,銀錢來往的課長,都是鐘老爺的人,還養著十來號保護,而這些人的薪水全都計在他們這些承租人的身上。
田青在一邊冷嘲熱諷地說著,話還蠻有事理的,一幫爐工們都紛繁應合。
李肆要搞的東西但是後代的技術,還真冇這書,避開關鳳生的題目,他微淺笑道:“講冶鐵的書多了呢,佛山的鐵廠你們曉得吧,他們是如何在冶鐵鍊鋼的,我都曉得。七八十年前,就有書說得一清二楚。”
“我們賬上還都欠著鐘老爺的,采淘礦石的東西,礦洞裡的油燈、木鑲,另有其他一大堆東西,特彆是炭火,每年都得上千兩銀子。鐘老爺說這山場是我們本身租的,以是這錢也得我們本身掏,隻是鐘老爺仁心,預先墊了這筆錢。我和你田叔每年固然各有百來兩銀子,可大半都在填這些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