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彩霞西褪,萬花樓華燈初上。這一日的熱烈,才真正收場。
晚煙隨之一笑,“以是,你是在這裡找到阿誰懂你的人了嗎?”
“你喜好那邊,為甚麼不歸去?”晚煙斟好茶送到他麵前,又替本身斟了一杯。
孟老闆昂首,幾日不見倒是神采奕奕,桃花眼微微一眯,語氣彷彿帶著淩晨露水的寒氣,“我幾日不在,你這麼晚纔開店門,倒是冇端方的很。”
李文欽一副瞭然的模樣,“好好好,你得空了隨時來翠微房中尋我,這幾日我都在這。”
“曉得,哪能不曉得。”
孟老闆斜倚在椅子上,彷彿冇有瞥見劈麪人的欣然得誌,“若你還是留在這裡,那是你的挑選。若你想分開,我也會幫你。”
第二日天光大亮,阿玲打著哈切來開店門。剛把門翻開,就被坐在門口台階上的孟老闆嚇了一跳,“你乾嗎呢,嚇死人。”
孟老闆擺手推卻,“多謝,徹夜還要陪晚煙,咱他日。”
“在這裡,是你想過的日子嗎?”晚煙悄悄柔柔的語氣,卻像一把鋒銳的刀,直逼他的內心。
李文欽非常熟絡的上前笑著對孟老闆道:“傳聞你搬到萬花樓,包了晚煙女人,開初我還不信呢,現在一看,倒是真的了,如何樣?”
孟老闆右眼皮毫無前兆的跳了一下,那雙桃花眼有頃刻的蒼茫,而後粲然笑開,“人生最舒暢莫過於此了,有三五老友,有浮夢美酒,偶爾賭棋辯論好不歡愉。”
想起明日便要彆離,晚煙眼中有了淡淡的離愁,“我,能有甚麼籌算呢。”
突聽得晚煙在耳邊似感喟普通道:“那你呢?”
李文欽靠近孟老闆,胳膊肘撞撞他,神采含混道:“這晚煙比翠微還會服侍人?”
“錢家?”
清雅的茶香緩緩傳來,孟老闆垂下眼瞼細心地嗅了嗅,緩緩出了一口長氣,“就是這個味道,分開江南後再也未曾聞到了。”
孟老闆轉頭一看,恰是長吏府的李文欽。
晚煙莞爾,不再說話。
孟老闆唇角一勾,來了興趣,“鬨鬼?”
“那裡,誰管她錢家蜜斯長甚麼樣,傳聞......”李文欽用心抬高了聲音,湊到孟老闆耳邊道:“錢家鬨鬼。”
孟老闆笑笑對他擁戴幾句,李文欽對勁的進了翠微的房門,臨了還不忘叮囑孟老闆,“下回一起喝酒。”
“人生總要往前走,不是嗎?”
“要不徹夜去瞧瞧熱烈?”
一時沉默,忽聽孟老闆俄然開口問道:“明日便是最後一天了,你有甚麼籌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