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硃的眼睛緩緩展開，看了一眼，眼裡的神光最後亮了一下，隨即又悄悄閉上了。阿靖冇有再說甚麼，理了理她狼藉的秀髮，將金步搖插回她的發間，最後悄悄抬手，擦去了她眼角固結的一滴淚水。

流硃轉頭瞥見他，有些驚懼地發展了一步，那樣模糊熟稔的麵龐近在天涯，但是眼眸中卻帶著某種完整看不出是決計裝出來的還是發自內心的體貼，殷殷扣問。

難怪，當年樓裡本讓他挑一個殷家男丁放走，他卻擺脫了一個女娃；難怪，他在六年後第一眼就認出了她！本來，當年棋盤上的那一顆棋子，亦是這般的將另一顆棋子保藏在了心底裡，久久不忘。

“嗬……”阿靖抬起麵紗後的眼睛，淡淡盯在他臉上，唇角浮起一絲笑意，“公然，你一開端就曉得，是不是？”

她瘋了一樣地奔逃，花圃的後門已經很近了。

“樓主？！”如遇雷擊，她霍地昂首，不敢信賴本身的聽覺。

但是故事尚未開端，就已經結束。

阿靖嘲笑：“以是，你要借流硃之手除了他？”

阿靖從阿誰死去的新郎喉頭拔下金步搖，暗玄色的血液順著釵子湧出。不想去看那一張死灰色的臉，正待轉頭，卻瞥見了死人的手探在懷中，彷彿儘最後的力量握住了甚麼，她伸手取出，神采俄然變了。

他當年隻要十六歲，但是卻已經是跟著長輩們一起在江湖上衝殺多年，為南宮世家躋身江南四大師立下了汗馬功績。而那一次滅除龍泉殷家的行動中，他也是骨乾之一。那一戰以後，殷家慘遭滅門，竟無一人倖存，而南宮家也今後建立了本身在臨安一帶的霸主職位。

不曉得過了多久，待一簍子的蛇都用完後，流硃回身，從熊熊燃燒的鐵爐上敏捷夾起了那長不盈尺的鐵條，敏捷浸入了石槽的毒液中。

但是拿起來，順手一劃。

“是。”阿靖點點頭，看著已然毒發倒斃的南宮無垢，眼神微微一黯。

作為代價，聽雪樓也為她探聽到了當年她家被滅門的各種細節，包含阿誰放走她的少年的身份，他叫南宮無垢，南宮世家的嫡宗子。

男人把女孩拖向樹叢深處，不顧她的掙紮將她撲倒在地。

“他是我仇敵。”俄然間，流硃咬著牙打斷了她，一字字反覆，“他是我仇敵。”

“我們是共犯，阿靖。”他悄無聲氣地來到了她身後，將手覆上了她的肩頭，手指冰冷而穩定，私語般地喃喃，“將來不管上天國還是下天國，我們都會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