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黎把眼淚擦了,啞著嗓子說了句:“感謝你們。”如果冇有她們的友愛,她約莫也不能活下來。今兒不死,明兒不死,也撐不過後兒去。
那廂薑黎抱著沈翼的衣裳,出帳便穩下了步子。依著這幾日對營地的體味,把臉半埋在衣衫間,擋著北風去到營地西側的印霞河邊。她們每日都要拿了軍中統統的衣物鞋褥來洗,不管酷寒還是盛暑。約莫也就是雨雪天兒,能躲那麼幾日懶。
原是恥辱的事,然拋開那層倫理品德,就是最歡愉的事兒了。她們也不必講究甚麼貞操倫常,提及來也就更純粹些,隻談身材那一層。她們見薑黎這麼說也不驚怪,隻道:“這也是普通的事兒,哪有女人前幾次不疼的。你又遭了將軍那般虐待,不疼纔怪。”
薑黎把手裡的烤肉吃完,她吃得出來,是兔子的肉。不知幾小我如何抓的,弄了這麼隻兔子在這裡烤。她把骨頭丟到火堆裡,想了想,看向阿香道:“你們都服侍過多少人?”
洗完澡穿上衣服,在被子裡捂著,那手又癢起來。薑黎伸了手去撓,撓壞一塊皮來,看到紅點點的肉,也覺不出疼。她本來雙手細嫩,也不過這幾日,就凍成了這副模樣。長年在這裡糟蹋下去,更不曉得會變成甚麼模樣。
薑黎接下那肉來,烤得發焦,卻香得入味。她咬了一口,忽而眼淚簌簌直往下掉。她們瞧了也不難過,隻笑話她,“哭個甚麼勁兒?早前那股子傲氣呢?”
“冇有。”薑黎簡樸回聲,把隻打了覆底小半桶水的木桶拎過來,淨水倒進渙衣盆裡,又去打水。她乾不來這些粗活,但又不能不乾,因隻得拿彆人小半的量頭,漸漸磨罷了。
薑黎握著本身的手,漸漸摩挲,“我前幾日也聽你們帳裡閒說,有說那事兒歡愉的,誰與誰又不一樣此類,另有甚麼粗頎是非,時候悠長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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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香也應和,“這裡的官兵也不是定命的,總有走的,也有新來的。要壓服侍過多少人,那是真記不清了。”
沈翼抬目盯著閒逛的帳簾半晌,低下頭來微拉本身左邊衣衿。肩窩那方,果叫掐出了血,殷紅的幾個指甲印。她是下了死手的,不然不能掐進肉裡。這點小傷對他來講又不算甚麼了,拉上衣衿,隻當這傷不存在。
晌午過後,身為營妓的她們,還是閒不下來的。或到帳裡打掃打理,或為這些軍爺縫製衣衫鞋襪,或荒山野嶺裡撿拾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