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到了練習場也冇找著人，她站著四望，又往東去了去，才瞧見薑黎站在那空位上。身形薄弱，遙遙地看著東邊兒的荒漠。之前秦泰出去處事的時候，她每晚都會來這裡等一陣子。阿香領悟過來，便歎了口氣往她身邊去。

阿香看她兩眼，把她往營地裡拉，減緩了凝重的氛圍，問她話，“你之前做蜜斯的時候，也這個模樣？甚麼都是本身的錯，對甚麼都慚愧？”

不幸絕勝秦羅敷，使君五馬謾踟躇。

薑黎轉頭看她，“是我的錯嗎？”

而後日子規複到最平常的模樣，在這裡，冇有那麼多時候和處所給你悲傷難過。翠娥死了，帳裡的人也向來冇當過回事。之於秦泰的死，更是跟她們無關。行軍兵戈的，隻要開戰，每天都有人死，實在算不得甚麼大事。

阿香坐去床上，還是一貫的作派，打趣她：“你弄了也冇用，不定承你的好兒。捱不到明兒早上，就得本身跑了去。還不如我們吃了，好歹在肚子裡。”

阿香抿氣，俄然厲聲反問她：“你身邊就死過秦泰一小我嗎？！”

薑黎聽完阿香的話，張嘴吸氣，眼裡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她憋住哭聲，半晌擠出句話來，“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

薑黎被她這話激得也來了脾氣，便吸吸鼻子，話語清楚道：“我就是情願死這兒，不必你操心！秦泰死了，你讓我如何好好兒歸去用飯睡覺？！啊？”

阿香拿帕子給她擦眼淚，看著她浮腫的眼泡，本身也難過得想哭，嘴上說：“你若再不醒，我也冇體例了。如何能昏睡了也哭呢，你瞧瞧枕頭，剛換未幾久的，又叫你哭濕了。”

薑黎斷斷續續地把話說給阿香聽，阿香聽罷了，也不過就幾聲感喟，說：“你讓她滿懷但願過了這麼些日子，充足了。如果秦都尉活著，確切能行個便利帶她歸去。冇了秦都尉，她自個兒也曉得，本身是回不去的。並且她年紀上去了，在虎帳裡待不了多少日子。明天不死明天不死，也熬不過後天。怪不到你，你若冇給她這個但願，她不過死得更平平些。”

蜿蜒的山道上, 一對背影相依著往山下去。男人身上揹著包裹，手裡牽著女子手。嘴裡哼著曲兒，腳下偶爾顛得兩下。女子腰身纖細，一襲水色的長裙, 在山間的風景烘托下, 如出塵仙子。她跟男人撒嬌，說：“秦泰, 我走不動了。”

薑黎把兔子放去窩裡，返來坐到本身的床邊上，小聲說：“跑就跑了吧，申明冇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