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的時候閒了手,自找話和薑黎說,問她:“你是阿誰叫阿離的吧?”
薑黎把沙鍋端去他麵前的案上,“薑茶,現煮的,趁熱喝了吧,去去寒氣。”
“不要臉。”薑黎嘟噥一句,低下頭來不睬他。她手裡還握著那片生薑,凝黃色的薄片,貼在手內心,能看到手掌上的紋路。
秦泰從河水裡爬出來的時候,渾身濕了精透,重新到腳,每一處都在瀝瀝拉拉地滴水,沿袍角滴下去,浸入腳下的乾草地裡。他縮起家子直顫抖,不一會兒,嘴唇便變得白中泛紫,神采也發灰起來。
薑黎聽了話,自拔腿跑著去了。到營地直奔夥房,找了那夥頭軍說:“勞煩你兌一桶熱水抬去秦都尉帳裡,他纔剛在印霞河落了水,衣服濕了透,要從速梳洗。”
薑黎臉上現出歉意,“我還能為你做點甚麼?”
薑黎看著帳裡暗淡,便拿火摺子去點了油燈蠟燭,照亮了看秦泰的臉,才發明紅得像猴屁股普通。她有些焦急,伸手去他額頭上探一探,半晌縮返來,“是高燒了嗎?”
秦泰冇故意機跟她細說原委,身上冷得短長,往骨縫裡鑽。額前碎髮落下來,滴著水,漸漸就覆了一層冰渣兒。他看向薑黎,吸一下鼻子道:“你去夥房,找夥頭軍趙大疤,讓他兌一桶熱水,抬到我帳裡。”
薑黎衝他點點頭,看著他走了去。那趙大疤去把灶裡煮好的薑茶盛到一個小沙鍋裡,蓋上蓋子,加一木托盤,送到薑黎手裡,“快送去吧,涼了可不好吃。”
秦泰這便從被子裡伸脫手來,到她掌心捏起這薑片來,細心瞧了瞧,“我說甚麼玩意兒呢,一片生薑。”說罷往沙鍋裡一扔,和那煮過的丟在一起,“彆跟他們瞎混,你和他們,不是一起人。”
秦泰不想與她辯論這個,冇甚麼意義。他隻覺鼻子裡癢得短長,又連打了幾個噴嚏。好輕易穩住,更加感覺鼻子堵塞,氣喘不順,便說一句:“可真難受。”
大夫說:“這說不準,還看都尉的身子。過了這一夜不好,再吃一頓,也就差未幾了。”
薑黎在他麵前冇拘束,往蒲團上坐,“我真不是用心的,你信我。”
他往帳外去的時候,又被秦泰叫住。秦泰壓著鼻音,看著他的背影說:“大哥,你和阿離的事,我不會再插手管了。之前的事,權做她不懂事,你瞧她現在,真的挺不幸的……”
秦泰在裡頭出聲,“穿衣裳呢,出去吧。”
薑黎還未及走,外頭就又來了人,是沈翼。他天然也是傳聞秦泰落水了,過來瞧瞧。看到薑黎在帳裡,稍頓了一下,便直去了秦泰床邊,問他:“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