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始至終都純真含笑著，不辨子虛，顯得非常成熟，難以讓人生起半點嫌惡。

這一起不輕易，雖遍體鱗傷，幾百裡奔逃搏殺，但畢竟是活了下來，分開了那怵目驚心的屠宰場。

深吸口氣，提起筋骨力量，他漸漸地下榻，手扶著臥榻邊，身子由曲折到筆挺，站起來。

寧無身材還未完整規複，冇有當即分開的籌算，慢騰騰回到房間裡，倒在臥榻之上。

“白癡，這是你能碰的麼？”趙飛雪上前翻開他的手，收回銀槍，眼裡明滅著肝火。

少年從臥榻上坐了起來，腦袋微微眩暈，閉眼又沉寂會兒方纔神智腐敗。接著他回想起半個多月前所產生的事，列如殺石虎部下三血奴、誤吞魔龍珠，和身材高大的青年助他逃脫，臨彆前所言的話語。

“建武二年間，石虎天王令部下牙門將張彌，運洛陽鐘虞、九龍、翁仲、銅駝、飛廉等神物至濁河，拋其鐘虞於河中，而九龍、翁仲、銅駝、飛廉置四方，彈壓魔龍陳軀，毀其氣勢，興數千精銳七日斬之，遂飲龍血，食龍肉，隻遺龍骨。”

“我識得遺留龍骨中最奇特之物，魔龍珠！而你竟吞了它・・・・・・”

******************************

阿誰身影戴著半邊麵具，個子較為高挑，雙腿分外苗條，此時正提著桶，一麵洗濯著沾血的銀甲、銀槍，一麵給花叢澆水。

“嗯。”少年到一邊的板凳上坐下，雙手規端方矩放在膝蓋上，眼睛平和睜著，神情行動皆揭示出一種近乎白開水的平平。

・・・・・・

“還叫我醜女，我的名字，趙飛雪！真是個不識相的白癡・・・・・・不過我就是說嘛，本將軍如何能夠認錯人，就算過了五年，再過五年，你那呆模呆樣，變成灰我都能認得。”

“醜女。”寧無喃喃道。

隨後趙飛雪突地撲哧一笑，但強忍著要笑下去的趨勢，一本端莊地揮揮手讓傳令兵退去。銀甲倒扣著銀槍，她雙手揹著，繞著寧無轉悠幾圈，彷彿想起甚麼風趣的事情，笑意終究忍不住了，繼而‘咯咯咯’地笑著，一時半會兒停不住。

那麼，這是那裡？

“虎威將軍趙子龍，名不虛傳。”寧無手在流血，眼睛盯著模糊明滅血光的龍紋銀槍，收回感慨。

冇說話，少年隻是看著她，看著她端著半木盆熱水，肩膀上搭著一塊白布，被熱氣熏過的小臉泛著纖細紅暈。

力量用的有點大，地上石板被他踏出一個足跡，下一步他輕緩很多，冇幾步就來到銅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