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寺人也叫道：“刑部措置命案，天然有章程可循，又何必非要大半夜來求旨意！待規複早朝，你再請旨吧！”

王雲生還是跪著：“我叫他們歸去等待旨意。金甲衛已去接辦了雲朋堆棧。”

這兩個字的分量不輕。

嘉世又在書桌上看去——羊毫才潤開，硯台上的墨也還冇非常磨好，明顯，他籌辦要寫甚麼東西，但畢竟他冇寫成。

王雲生道：“大皇子師從鳳翎大學士張秋梧，孝悌忠貞，樣樣都得陛下的對勁。這張秋梧又本是刑名出身，大皇子頗得其傳，在刑部辦的幾件案子很好，陛下親身嘉獎過。三皇子謹慎而機靈，從小和大皇子形影不離，學的、用的、聽的、看的都一樣兒。一對兒兄弟，都和陛下一樣聰明過人，主子也不知說哪個好。”

展青書追著道：“王公公！請您再細看一看。刑部大抵已勘驗結束，命案不難破。但王大人死前在胸前刻下一個“西”字與半個“竹”字。臣等唯恐與西林王有關，不敢遲誤，這才星夜來求旨意。”

暴雨如天漏，大寺人王雲生後邊一個紅領寺人煩躁不已，仇恨叫道：“陛下現在不看這個！”

王雲生向裡頭探了一探，為的是肯定天子的狀況。小寺人倉猝替他扒下濕漉漉的衣服，換上半舊的棉袍。王雲生換了軟鞋，又親身端上一盆溫水來，跪奏道：“陛下，深夜濕氣太重，風吹太多輕易頭疼。讓主子為您擦擦汗吧。”

昭親王身後，一個略矮的少年開口問道：“你們可曾進屋去過嗎？”一麵說，一麵將大氅拿下，高瞻這才認出，這是皇三子李卿明，倉猝道：“我忽視了，竟冇認出三爺。三爺恕罪。”

明和天子苦哼一聲，道：“那裡睡得著！”又問，“剛纔是誰，甚麼要緊事值得夜敲宮門？”

見天子不答覆，王雲生擰乾了毛巾，替明和帝擦拭腿腳，不聲不響表示兩個宮女退下。

王雲生將奏章藏在袖內，道：“你且歸去，如有動靜，咱自會告訴你。”說畢，仍叮嚀關上宮門，疾步往玄暉殿中來。

至於這個疑點，需求證人來解答。

明和帝微微一笑，心中一桿秤就上了秤砣：“王雲生，你這故鄉夥！好啦，服侍沐浴吧。”

李嘉世站在客房外，向內細心察看了一圈，隻見屋內設施非常粗陋，一眼便可看儘。王晉是在書桌火線遭人一刀封喉，發明時屍身就跪臥在地，且並未有挪動的陳跡。現在他的屍身安排在一旁擔架上，一身血浸布衣也已被脫下，一方手巾蓋著他胸前描畫的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