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靖也停下來,舉目看去:隻見兩扇青竹編織的小門半掩在兩棵垂柳之間,門邊是竹篙和泥土砌的牆,牆內是一個大大的院落。
龍靖歎口氣道:“世上最奇特的東西就是花了,你若說它貴重非常,但世上真敬愛它、珍惜它的人又有幾個呢。如若似柳老伯這般愛花如命的更是少有,小生心中佩服得很。”
“老伯伯如此厚義,”冰霜忙雙手接了過來:“小女子拜領了。”
“好,”柳三青道:“隻要小老兒在一日,這盆花就替公子照顧一日,公子隨時路過,請隨時來撫玩。”
龍靖細細打量他:他好高,身材碩長,背脊挺直,好年青,約莫隻要二十五歲,一頭又黑又密的頭髮,有些亂蓬蓬的,隻用一根粗布條紮在頭頂。頭髮下是一張男性的、剛正的臉,濃黑的眉毛,挺直的鼻梁,目光是奕奕有神的,皮膚是黑黝黝的,雙手沾滿了泥土,身上穿戴粗布衣衫,玄色褲子。
柳三青指著一朵碗口大的芍藥花道:“公子請細看。”
柳三青笑道:“公子言重了。”
古侯見了他忙笑道:“柳兄,打攪了。這兩位是盧公子、白女人,想看看你們家的芍藥花。”
龍靖道:“非也,花是世上最美的東西,它也是有靈性的,你愛它憐它,經心待它,它纔會開得更豔、更美、更悠長。”
這盆花放在石桌上,中間隻要古侯、古夫人、龍靖、冰霜和柳三青,其彆人都在一旁由柳三青之子柳淡煙陪著撫玩彆的一盆。
“柳老伯多禮了,”龍靖忙道:“小生有愧。”
古侯笑向白叟道:“柳兄,這位盧公子也是一個愛花的人。”
白叟道:“誰不曉得陳腐爺家有的是芍藥花,如何到鄉間人家來看芍藥花呢。”
柳三青笑了笑,摘下一朵,遞給她:“女人如此愛它,就送給女人戴吧。”
冰霜亦笑道:“我從冇有見過這麼斑斕的花。柳老伯真是讓我們開了眼了。”
世人無不稱奇。
“爹,”那年青人道:“人家美意來看花,你就彆難為陳腐爺了。”
龍靖見禮道:“小生盧龍靖,聞陳腐爺言及兄台擅會蒔花,育有‘金帶圍’兩株。小生不告而來,請兄台包涵,望兄台準小生一飽眼福。”
古侯哈哈笑道:“小弟是一個俗人,柳兄笑話了。”
一個白叟從房裡出來,隻見他六十歲擺佈,筋骨健壯,目光有神,甚是英悍。
全部院子用花盆分開成幾大塊:一塊地裡全種的是芍藥花,數量雖冇有古家花圃的芍藥多,但是看來種類卻毫不會少;另幾塊地各自種著四時的花草,眼下報春花、三色香、杜鵑花、梔子花、牡丹花都開得姹紫嫣紅,夏季的茉莉、素磬、小丁香、小雛蘭、薔薇以及秋冬的菊花、鹿蔥、鹿角、羊齒、黃金葛、天竺葵、鳳梨花、水仙等都還冇未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