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涅聞言,不由怒不成遏,眼中冷寒更甚,“這雲蒼闌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果不其然,被秦羽涅偏過甚來,好一陣打量,“這女子果然是得你垂憐照顧。”他收回目光,與他一道抬頭看點點疏星。
“佛家六祖惠能大師有雲:‘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這世上之事以何為界定來判定真假,其真真假假也不過以人的標準而被評判,惠能大師說,這世上之事皆是如夢泡影,叫人切莫貪妄,方可得證至心。”蘇辰砂低聲訴來,清淺一笑,仿若這人間萬物皆與他無關,“羽涅,我隻信賴,以這社稷百姓為己任,以這天下百姓為重擔,攘外安內,清除朝堂之禍端,安定江湖之亂象,這纔是能一統這天下大好國土之人,這纔是真正的得天下。”
“聽你如此一說果然有些奇特。”蘇辰砂麵色頗沉,“常日裡,這些個官員皆是對你不可理睬,不屑一顧,本日但是全然轉了性去?”
秦羽涅見他說此話時,雙目似有熱火灼燒烈焰,模糊當中暗含淚光,想是情到衝動之處,難以按捺。
蘇辰砂可貴沉默,眸中憂思愈發濃厚,此時又聽得秦羽涅清清冷冷地聲音傳至耳邊,“她本是要去送傘予你,是我攔住她的。”
“但你又真的信賴這世上,有得玄天令可得天下一說嗎?”秦羽涅覺著這預言實在好笑,而他彷彿從未與蘇辰砂切磋過這一題目。
“還未曾,籌算明日奉告她。”言罷,蘇辰砂好似又想到甚麼,“山下那小寒龍可還好?”
“傲雪之誕有令人強身健體、促令人傷情加快病癒之效,再則你那莊子山川風景一如瑤池,又安逸安好,與她養病再合適不過了。”實在蘇辰砂早些光陰便想到過此處,隻是當時刀鸑鷟並未提出過要分開蘇府,與她相處又甚是舒心愉悅,他多數是捨不得讓她走的。
“我不肯定,但我想怕是與那日我們回山莊遇刺一事有關。”言罷,蘇辰砂俄然大悔,他本未籌算向秦羽涅提及此事,現在看來又免不了好一頓扣問。
說及此處,蘇辰砂也愈發覺著此事古怪,照理說,博義地為江河之水好發之地,早些年也曾頻發水患,隻是都從未像本年這般,很有一發不成清算之勢。
蘇辰砂周身一振,如何也不會又朝一日竟也能聞聲如許的動靜,貳心中替秦羽涅湧上高興。
秦羽涅曉得,他不肯食言,向來應下彆人之事都是親力親為,以是也不勉強他。
秦羽涅眸子半暗,“那蘇梨可當真是個傷害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