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福臨又輸一局,忽而長歎一聲。沈世韻笑道:“皇上不必擔憂,臣妾可冇那般駭人獎懲,唔……”取過酒壺斟滿了兩杯酒,端起一杯笑道:“臣妾雖從不喝酒,但本日是皇上即位的大好日子,這就先乾爲敬了。另一杯可要罰你全喝光。”
沈世韻道:“臣妾如果贏了,當然心中喜好;如果輸了,能看得皇上歡暢,心中也更是歡暢。”福臨笑道:“你倒是說出了朕心中所想。不過這皆大歡樂雖美,卻不免少些興趣,無妨加些小小獎懲。”說話間二人又已落下數子,沈世韻目光鋒利,讚道:“好,十王走馬勢!”福臨道:“不錯,你曉得啊?”沈世韻道:“疇前在江南,家父曾同臣妾提及過的。”
諸王又前後啟奏,說得儘是些江山社稷、定國安邦之事,福臨年紀尚幼,雖聽不甚懂,但也覺本身肩上擔子嚴峻。厥後又商定冠服宮室之製,朝會樂章,科舉,選秀,賜宴群臣朝賀大典等。名義上是君臣參議,終究卻大多由攝政王多爾袞自行做主,皆無貳言。直待到退朝前夕,濟爾哈朗忽道:“皇上,臣另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福臨道:“輔政王但說無妨。”
濟爾哈朗道:“還請皇上恕罪,臣覺得封沈氏為妃太太草率,是為不當。”福臨麵色一沉,道:“有何不當?”濟爾哈朗道:“那女子單論麵貌,在都城中確屬百裡挑一,但其身份不明,恐將對皇上倒黴。”
沈世韻低聲道:“是,經曆過風波,才知平平平淡方為真。我實在是二莊主之女……”福臨喜道:“本來你是這等出身!卻乾麼不早說?無影山莊在中原也算大戶,如此一來,統統題目不就都迎刃而解了?”
沈世韻正自研墨作畫,突被人從後環住了腰,轉頭見是福臨,嗔道:“皇上來了怎地也不通報?可嚇著臣妾了。”福臨笑道:“朕想給我的韻妃娘娘一個欣喜啊,你不歡暢麼?”沈世韻笑道:“歡暢。但這‘驚’……”見福臨笑得滑頭,便改口道:“自是弗如‘喜’甚。”
福臨溫言道:“那如何會?朕現在貴為天子,莫非還不能庇護最愛的女子麼?那群惡人是誰?朕命令昭告天下緝拿凶手,十足斬首示眾,好不好?”沈世韻眼中放射出高興的光芒,卻又轉歸暗淡,道:“是祭影教做的。中原武林都稱之為魔教。”福臨一怔,道:“祭影教?那可有些費事。這一次攻陷潼關,剿除李闖舊部,他們是大有功績的,朕正不知如何封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