邠以廩實兵強,為賢於禮樂,弘肇以長槍大劍為可定國度。
此時,隱帝急宣眾文武齊至殿下,親諭之曰:“楊鄰、史弘肇等,欲為大逆,朕故殺之,與汝等各無乾礙。鄰等另有阿附親黨,各出鎮外郡,宜遣使收捕,儘皆殺之,以除後患。”
時隱帝擺佈,儘皆寵幸之人用事,太後親戚在朝,鄰等屢裁抑之。太後之弟李業,求為宣徽使不得,心甚怨望。與閻晉卿、聶文進、郭允明、劉銖數人,皆有寵而久不遷官,各懷不忿之心,恨著在朝之人。時隱帝除喪聽樂,厚賜伶人以錦袍玉帶。弘肇怒曰:“士卒守邊苦戰,受儘汗馬之勞,猶未有以賜之,汝曹何功而得此乎?”即命儘奪之。隱帝年益壯,厭為大臣所製。
卓吾子評:
卻說隱帝自即位以來,日趨嬌縱,政非已出。是時,樞密副使楊邠掌機政,郭威主撻伐,史弘肇與宿衛王章掌財賦。鄰性奸佞,門忘我謁,雖不卻四方饋遺,然不足輒獻之。弘肇督察都城,道不拾遺。王章捃摭遺利,供饋不乏,國度粗安。弘肇嘗謂:“治天下,須用長槍大劍,安用毛錐子?”王章曰:“若無毛錐子,財賦從何而出?”因而,將相始為仇隙。
是時契丹遣將劉願為保義節度副使,陝人苦其殘暴。都頭王晏,與批示使趙暉、侯章謀曰:“劉公威德遠著,吾輩若殺劉願,舉陝城以歸之,為天下首倡,取繁華如反掌耳!”暉等皆言:“此計甚妙!可速行之。”至是,王晏、趙暉、侯章等,持刀直入帥府,共斬劉願,舉城降於知遠。知遠乃即帝位於晉陽,複遷於大梁,諸鎮多降,國號曰漢,改元乾祐,改名曰杲。
卻說盂業,行了數日,已至澶州。令人報知李洪義,二人訪問,業悉之前事告之。洪義驚曰:“主上無道,行刺大臣,此取亂之道也!若果如此?吾等死無葬身之地矣!”即將孟業監下,令人請郭威以詔示之。威見詔大驚,遂召魏仁浦同來視詔。郭威告曰:“今隱帝無道,行刺大臣,複遣使齎詔前來,欲殺我等,此事如何?”仁浦曰:“且自勿慮,公乃國之大臣,功業昭著,加上把握大兵,扼守重鎮,一旦為群小所窺,禍出非意,此豈辭說所能辨解!時勢如此,豈可坐而待死乎?”郭威曰:“吾亦知此事理,怎奈未有奇策,躊躇不決。”仁浦曰:“如何難決?本日進則有生,富並且貴,退則有壘卵之危矣!不如乘此機遇,世人必定互助,何難決之有?”郭威曰:“汝言有理,深合吾意!”乃召郭崇威、曹威及諸將,告以邠等冤死,及有密詔之故。且曰:“吾與諸公,披波折從先帝以取天下,複受托孤之任,極力以衛國度。今諸公已死,吾何獨生?君等當推行聖旨,取吾首以獻天子,庶不相累!”崇威等皆泣曰:“諸公是何言也?明天子幼小,此必擺佈奸臣所為,若使此輩得誌,國度其得安乎?眾等願隨明公入朝自訴,洗盪鼠輩,以清朝廷,不成為奸計所害!”趙修已曰:“明公徒死無益,本日之計,不若順眾心,擁兵而南,此天啟之也!前人雲,天與弗取,反受其殃。不成失此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