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孜看罷大喜,隨即收下金寶等物,且曰:“吾有主張,來日便奏,雖不得加封王位,必有犒賞,待聖旨出來,自有旨意,吾當私封朱溫為梁王,再密鑄一印與之。汝二人還至汴梁,令溫立過燈號,即自遁辭梁王,引兵反來,我這裡裡應外合,謀奪大位,有何不成?”商討已定,隨令尚讓、齊克讓私宅安息。
卻說朱溫眺望,認得是李存孝燈號,軍士到來,膽碎心驚,遂自引兵走回汴梁城。眾軍自相踩踏,各個逃生。朱溫叮嚀把門軍官,堅閉城門。存孝追至門邊,痛罵奸賊,待我歸去見過父王,再來擒你。遂回到營中,拜見晉王說:“救父來遲,恕兒之罪!昔日在長循分路,曾說父王兵先到,安營等兒,兒兵先到,安營候父王,倘朱溫來請罪,切不成去,本日果中其計。”晉王曰:“幾近與你不相見也!今此一陣,程敬思燒死驛中,郭景銖淹冇橋下,史敬思帶傷勒死,大折人馬,今汝來,實是恥辱,此仇如何可複?”存孝曰:“此皆吾父輕敵之失,自取之禍。今兒去擒此賊來,碎屍萬段,以雪父王之恨,以報三將之仇!”晉王曰:“不成!此賊入城,堅閉不出,急難取勝,若擅舉兵相攻,則天下孰能辨其明淨哉!且彼得以辭矣。不如暫回太原,差人齎本,奏知聖上,再來擒此賊,亦未為晚。”
時有黃巢舊將七人,乃尚讓、齊克讓、傅道昭、郭景祥、柳彥璋、柳彥隨、葛從周等,共領本部人馬七萬來降。朱溫大喜,遂納重用,令設席相待。酒至數巡,溫謂從周曰:“今吾招軍買馬,積草屯糧,欲報李克用奪帶之仇,各位有何妙策?”從周曰:“大人誌在複仇,欲圖天下,今克用受封天下都招討,各鎮軍馬,俱服調用,兼且他是王位,其勢甚大,今大人隻一節度使之職,威權不等,也須得個王位纔好。”溫曰:“汝言雖當,安能致此?”從周曰:“此事甚易,今僖宗寵一寺人,姓田名令孜,現任吏部尚書,朝廷政務,鹹聽處罰,無有不當,大人何不修一封書哀告他?他見詞致誠心,更有奇珍奇寶為贄,必定薦用,得個王位。可差尚讓、齊克讓星夜上長安去,儘早圖之,此事必諧。”溫欣然從之,即將玉帶二條,寶珠二顆,命尚、齊二將,星夜徑上長安。
卻說朱溫進了汴梁城,驚得魂不附體,自言這禍惹得不校忽聞甲士來報:“晉王人馬,都上幷州去了。”方始心安。卻說朱義對朱溫曰:“哥哥與李克用結下仇隙,勢不兩立,倘奏準朝廷,合兵討罪,如何是好?”溫曰:“正慮此事,吾弟有何良策?”義曰:“目今現有十年糧草,可立招軍燈號,招募天下豪傑豪傑,事成則為帝王,事不成,縱有晉兵來敵,何懼之有?”溫曰:“所見有理。”本日立起招軍燈號,公然旬日之間,四方之士,雲集蟻聚,招軍一萬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