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迤先生你可算返來了,少爺這幾日來借酒消愁,酣醉了數場。旁人勸不來,他又不準遠在潁上的夫人曉得,這可真真愁壞了人啊……”
現在瀛洲朝野高低,皆傳三哥覬覦王位,乃至調集昔日親信,籌辦謀朝篡位。而後遭人告發,因證據確實,伉儷二人已被二哥打入天牢。
王爾德披著一件外袍,炸了毛的脾氣在看到來人後,刹時噤若寒蟬。
長風乍起,捲起一地灰塵。廊簷下垂掛的燈籠,如浮萍般前後襬動。
被喚昀迤的男人,一身淡雅圓領灰衣,淩然氣質渾然天成。平淡眉宇一垂,旋即道出重點:“因那小公主殿下?”
“恰是此意......”
“蘊兒,蜀地,便交給你了!”
抿唇偷笑之餘,素部下認識觸了觸間隔案台半寸的蓮花嫁妝,摩挲間,眸色浮滿和順。
齊擒龍沉眉莊嚴,棕眸幽凝深沉,雖辨不出此時情感,卻讓人止不住膽戰心驚。
天涯最後一抹粉霞光芒逐步褪去,萬物仿若罩了層深色的黑幕。掌燈時分,梁榭蘊從清荷園的閣樓俯瞰,清澈如水的眼眸落入一鬼鬼祟祟的人影,聲線沉冷:“跟緊他!本公主倒想曉得,他究竟意欲何為!”
‘嗖’地一陣迅風,寂冷的廊道已無人跡。
憶起素蘭本日的變態表示,她萬般無法搖點頭。
哐當----
他大步向前,將手中托著的冊本輕擱上案台,朝梁榭蘊謙恭有禮施禮道:“君上有旨,此文卷明日必得送達中書門下,還勞煩秋狀元多加費心,儘早謄寫。”
翰林書局內的時候漏沙有條不紊地瀉落,梁榭蘊動了動酸澀的纖腰,再瞥了眼狀如山高的文卷,粉頰俏紅的同時,內心早已將或人罵了個千百遍。
一道俊拔身軀還未邁進門檻,耳邊頓時嗡嗡直響。有眼尖的小廝瞥見他,髣髴看到救星般忙將他往廊道扯。
另有二哥!
太多未解之謎團繚繞胸口,她必得親身趕赴潁上,查清事情的後果結果,還瀛洲一片承平。
“公主,馬已備好,是否當即解纜?”
她輕咳了幾聲,深斂下耳後根的羞怯,神采無恙應下謄寫一事。看來徹夜,她不得不過夜於翰林書局了。如此也好,讓或人嚐嚐獨守空房的滋味!
此言嚇得十數人渾身觳觫,紛繁噤聲。
兩方對峙,氛圍刹時冷凍凝固。
本已做好豪傑救美的狄考慮,未推測此戰略會被看破,竟有刹時的錯愕。
“小公主,恕微臣直言,自古男人在外掙錢養家,哪有女人拋頭露麵的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