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歪雙眸，燭柄旁的殘灺輕若無聲浮散於空，如同縹緲無蹤的煙霧般漸次消逝不見。

“哦？那公主便是記念五年前與我耳鬢廝磨的纏綿光陰？”

齊擒龍棕眸通俗，如是說。

此人，真將‘厚顏無恥’闡揚到了極致。

“不不不，”鄭朝露伸出食指，漫不經心朝短刀抹了記，邪魅一笑，“將你此生地點意之人一個個殺死，多麼暢意舒心？你的痛苦，便是我歡愉的來源！”

梁榭蘊竭儘儘力奔馳，踏實的腳步卻不從人願。足下長枝猛絆，腳踝旋即一崴，幸得緊實有力的大掌托住，才未跌落地。胡蝶脊背血痕累累，模糊作痛。

齊擒龍謹慎翼翼擱下昏倒不醒的梁榭蘊，薄繭指腹沿著她絲滑如綢般的清容細細摩挲，薄唇輕啟：“等我！”

梁榭蘊沉默垂眸，神采龐大難斷。

“彆......逼我恨你......”

“歐陽修……你再對峙一下……到達瀛洲後，我會安排最好的太醫替你診治……”

大掌輕而易舉截住憤然垂下的皓腕，猛力箍緊嬌弱纖腰，在她捶打揪扭的行動中，一把扛上肩膀，丟入鋪了兩層綿軟絨絮的木質床榻。

齊擒龍隻覺心口猛地一抽，髣髴被人狠狠攥住了般，生拉硬扯：“蘊兒……”

“滿口謊話的騙子！口蜜腹劍的混蛋！”

琳琅抿了抿唇，她雖不知瀟王爺留下何語予以公主殿下，卻一向銘記他之叮囑——

狠厲狂笑聲迴盪整片喧鬨深林，驚起林間一片此起彼伏的鳥嘶撲陵聲。

她極力咬唇禁止，卻是以他所密意低喃之語而通盤崩潰，泣不成聲。

梁榭蘊心口一震，杏仁不自發踏實，如波瀾般的迅猛潮流刹時澎湃而來：“素蘭......是你殺的，就為了將我置於死地？”

“冇甚麼，隻下了一種名喚‘莨菪’的草藥。”

暖黃青光忽明忽暗，投射於青碧色石磚上的兩道人影交纏堆疊。女子清湛眸眶中的薄霧固結成水，浸濕了深色的軟絮，水澤久久不散。素掌團成拳頭，指痕月印處排泄青紅色的血籽。

梁榭蘊眸色冷如寒冰，藕臂處落下一短小高深的鞭子，憤然朝鄭朝露揮去。後者躲閃不及，脖頸處當即多了抹血痕，與此同時，深紅色的麵紗驀地一鬆，輕若無聲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