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未語，手掌暗自握緊。

“對不起......”

梁榭蘊眸色冷如寒冰，藕臂處落下一短小高深的鞭子，憤然朝鄭朝露揮去。後者躲閃不及，脖頸處當即多了抹血痕，與此同時，深紅色的麵紗驀地一鬆，輕若無聲飄落。

五年來，他忍辱負重，臥薪嚐膽，調停好久，終究一舉將鄭朝露擊敗。誰知此人奸刁如狐，最後仍被她逃脫了。

此時的青城山，蜿蜒表麵昏黃，掩映在一片烏黑暗淡當中。探目深切，一抹亮光如同明燈般指引方向。孤燈雖孤單，卻因暖黃色的光圈而暈染了一室清澈。

她無可何如之下，便親身上手，替他披髮沖刷。這才洗到一半，或人已下了很多指令。

梁榭蘊咬緊下唇，身材之痛千萬比不過心扉之痛。

梁榭蘊擱下狀如葫蘆的淡色瓜瓢，伸出凝白十指，摁上或人所提及的穴道，按揉摩挲。

大掌輕而易舉截住憤然垂下的皓腕，猛力箍緊嬌弱纖腰，在她捶打揪扭的行動中，一把扛上肩膀，丟入鋪了兩層綿軟絨絮的木質床榻。

“好，”她心如死灰，闔眸的頃刻，眶中淚水一併埋冇，落下的腔調狠厲斷交，“我梁榭蘊對天賭咒，從今今後，與方丈國君齊擒龍，斷……”

朗月寂寒，風拂樹動。

“若......如有來世，歐陽修......拚儘儘力......先於君上與你瞭解......”

“孤乃方丈國君，齊擒龍。”

梁榭蘊心口一震，杏仁不自發踏實，如波瀾般的迅猛潮流刹時澎湃而來：“素蘭......是你殺的，就為了將我置於死地？”

“哦？那公主便是記念五年前與我耳鬢廝磨的纏綿光陰？”

“不錯！”鄭朝露陰狠一笑，旋即雲淡風輕道，“不過一個毫無血緣乾係的稚女，竟能如此包庇於你。也罷，此人既不能為我所用，那便為我所利！”

薄霧緩緩褪去，蒙紗女子減輕了手中的力道，脊背一端旋即排泄鮮紅之血：“真冇想到，方丈國謙謙如玉的狀元郎竟然是瀛洲身份高貴的小公主梁榭蘊。哼，五年前你有歐陽修以命相護，逃過了一劫。本日真不交運，再次落到我手中！”

柔弱女子埋在他的胸口，揪著他的衣衿神態不清輕喊著。

料峭枝頭，雪花紛飛，如刀割般的蕭瑟冷風颳得人臉頰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