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甫落,瑩亮閃動又彆具匠心的步搖金飾一一晃入伉儷倆的雙眸,瓔珞寶光、金釵鋥亮。
“這些……”
至於如何歸去,她再如何心急亦無用,就如同被困於籠中的黃鸝,冷硬又密匝的鐵欄就是瀛洲,若想出去,還欠東風。
“母親,”季梵音擱下碗筷,握住母親的手半開打趣道,“您這是在養女兒還是在養家畜?”
鋪陳細碎流蘇的雲霞布帛圓桌上,衛相如支起象牙箸,每個晶瑩瓷盤皆一一掠了個遍。
自女兒溺水醒來,他們對她的要求隻要一個:安然喜樂就好。
“瀛洲雖說民風外放,”事關女兒之事,衛相如半點都不敢草率,耳提麵命道,“然拋頭露麵之女子甚少,更彆提經商?這件事,容我跟你父親細細籌議過後,再做決定。”
佛偈曰:緣起緣落,緣生緣滅,萬象皆為心造。
這時,紅綃神奧秘秘走過來,朝季梵音使了個色彩,後者刹時心領神會,叮嚀了句:“拿過來吧。”
凝集在心頭多日的雲翳正慢慢散開,總算雨過晴和。
母親一掉淚,季梵音就變得心慌意亂,眉黛深蹙。
季晉安笑了笑:“女兒誇你還不樂意聽?”
“好啊。”
“飯前吃了蜂蜜,嘴這麼甜?”
一桌三人,歡聲笑語不竭。
季晉安看著神采奕奕、笑靨如花的女兒,緋色衣裙襯得嬌容更加現豔,本來還憂心她是因三王爺即將結婚之事而日漸肥胖,未曾想其另有如此一番大誌壯誌。
“你呀你,”衛相如掩麵,擋住出現霧氣的眼眶,“應早些攤開來與我們細說……”
“無礙,音兒一邊吃我一邊給她添,不牴觸。”
衛相如聞言,忍俊不由。指尖輕點了下她的鼻端,佯裝責備:“你說呢,我的掌上明珠?”
上座的季晉安見狀,大掌趕快摁住那毫不收斂的細柔手腕:“先讓女兒將碗中之食處理再夾也不遲。”
季梵音貝齒微露,水波盈盈的眸子如秋水般剔透浸潤。
季晉安輕柔為老婆拭去淚水,慈愛一笑:“你母親是在為你歡暢。”
崔白不在,她所做的統統掙紮皆是徒然。倒不如放心待在此處,靜候那雙能將本身開釋的大掌。
或許,真的是機會未到!
季梵音看著青瓷玉碗上那堆積如山的食品,很有些哭笑不得。
“音兒誇的是你們。”
季梵音悄悄點了下頭。
“父親,母親,”季梵音在二老猶疑的惶惑眸光中,翻開紅綃手中木質托盤的絨帛,“女兒籌算開一家銀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