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子嚇得半晌不敢躊躇,當即拔足疾走。
齊羲和目狀甚安靜,信手撚了隻鸞鳳金釵:“傳甚麼?”
雲槿惻然苦笑,聽出他語氣中的警告:如此性命攸關的時候,怎可等閒走神?
“對對對……”
“聽、聽不懂你在說甚麼?”
季梵音緩緩勾起唇角,如同純潔有害的雪兔,不緊不慢啟唇:“它們,算不算?”
手腕忽地被斑斕攥住,兩行清淚順著她的頰邊滑落:“厥後斑斕才曉得,您失憶了。決然是因這件事,加上彆人誤導,才讓您做出嫁與瀟王爺之決定。斑斕已修書遣人送去蓬萊六爻,不日將到達魏公子府上……”
群起而攻之,如同螻蟻猖獗搶食,刀刀狠厲。
窗欞外落日朝霞交叉融會,暈染天涯雲朵。緋色遍灑大地,卻將她眉間的慮色烘托得愈發濃寂,銜不走那方鬱寥。
皓腕掌中,一通體碧綠的翡翠玉鐲裂成無數塊。
“不但如此,官方還傳……”
那人被力道微弱的梁榭瀟一腳踹飛。
“林甫姐姐---”
長身矗立如山脊的男人,擋在她麵前,健碩的臂力遊刃不足應用手中銀劍,招勢剛毅有力。
他不恰是三王爺的陪侍保護李悠長嗎?自三王爺領兵剿匪後,便將其安排……
紅綃恐怕麵前此人說了甚麼不該說的,一個勁兒禁止她言。
日頭正中,局勢一如現在灼灼灑落的光芒,逐步趨於明朗化。
梁榭瀟穩立於馬背,劍眉星目冷語:“說,雲逸在哪?”
齊羲和銀牙緊咬,麵冷如冰,旋即又輕描淡寫一笑,拖曳一襲深紫華服,渾身儘是雍容華貴之態,風韻綽約。
梁榭瀟足履借力,反身擋開飛竄而來的箭火,穩穩落地。
“梵音,梵音……”
她的嘴角兀自扯了扯,旋即轉過身,覆手蓋臉,幾滴晶瑩的液體順著纖細的指縫流淌而下……
“好久不見,瀟王爺!”
“如果還不敷,他們,夠不敷?”
雲槿大驚失容,剛欲脫手攙扶,被梁榭瀟沉著推開,強撐起踉蹌的身材,握劍之手雖有隱顫,凜然攫浩之氣卻涓滴未減。
“叫你辦的事情如何?”
濃霧滿盈的深夜,月華早已消逝,墨黑天涯彷彿墜落無邊無邊的深淵,暗不見光。
方大同已麵如死灰。
衣衿外扯,牽一髮而動滿身,隨之而來的濃烈的血腥味刹時伸展。梁榭瀟從懷中取出一煙青色窄口瓷瓶,裡頭裝的,是他的王妃親手為他籌辦的金創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