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咬的耳垂驀地一鬆,耳畔掠過梁榭瀟如流觴曲水般的輕笑,讓她整小我熱意騰騰。
“嗯,朕自省,昨夜確切委曲了朕的王後。既無描龍鈿鳳的紅燭,也未珍惜溫香鋪軟的檀木鳳榻,昨夜更是鹵莽……”
“是,又如何?”苗沉魚冷聲一笑,涓滴不避諱他的視野,“瀛洲王早在一年前受我毒箭之時,就該瞭然此事。”
他抿唇,輕笑出聲。
跳動的燭光暗了下去,她的眸底浮起一陣薄薄的水霧。
大雨滂湃,血水如注般彙成一條河。
一句話,如大石激起千萬層浪花,驚濤駭浪。
當時她還小,做事莽魯莽撞,跑起路來又風風火火,顧頭不顧尾,三天一小傷,五天一大傷。
“乖,不鬨了,”他曲膝半蹲,視野與坐在木椅上的她平視,騰躍的燈火落入通俗如太液湖的眼眸中,倒映她水光瀲灩的錯愕,“海底月是天上月,麵前人是心上人!”
這,恰是從方洛肩胛取出的五衍蠱蟲。
“雖說此話已晚,但我仍想說,很抱愧……”
這也是她留在瀛洲的啟事。
他微勾唇,輕咬住她圓潤的耳垂,眼底的火苗滾燙灼然,高音如風拂林間,動聽沙啞:“臨時?”
他皺眉,渾沌的雙眸垂垂清楚,率先映入視線的,便是雲槿那張煞白一片又憂心忡忡的麵龐。不適扯了扯嘴角,強忍抽搐的痛意:“二姐……讓你擔憂了……”
季梵音餘光掃過哀莫大於心死的雲槿,落下實錘:“那小我,便是雲逸。”
半路起爭論明顯被前麵那句‘血脈情深’顛覆,餘下的,便是獨一的解釋。
話還未出,一聲淒厲殤痛從隔壁傳來,突然劃破天涯。
雲逸奪走萬蠱之蟲後,已與苗家兄妹鑄起了不共戴天之仇,那麼還會有誰會如此不遺餘力幫她?
這安撫式的一笑,如同一雙無形的手,刹時扯出貳內心深處的慚愧之情。
本性光鮮的苗沉魚連報歉都不弱人三分。
猜出十之八九的或人,音色降落如過了層磨砂,噴薄而出地熱氣拂過她的臉頰:“我教你!”
季梵音抿唇,餘光移至被折磨得形銷骨立的方洛上,其下方的左肩已是血跡斑斑,雖有田啟寸步不離的施針,何如白骨早已感化黑翳。就算雲槿以血祭血,怕也是……
燭光搖擺處,清修如絲竹般的魏剡從屏風後走出,不染絲縷灰塵。
快速,鏘聲一響,燈光燭火驀地一晃,銀光映照一雙深不見底的沉眸,利劍出鞘。電光石火間,鋒利非常的劍尖抵上皙白喉頭,出鞘的雄渾餘音仍飄縈在風中,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