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槿偏頭,顧恤看了眼眉宇間已有母親神韻的方洛,嘴角浮起一抹含笑。旋即合抱雙掌,伏地,聲似擂鼓擊鳴:“雲槿願代弟受過,以命抵命!”
一句話,如淺風拂過樹梢,將他俊眉間感染的暖色吹散。
“你出不了手,我來!”
梁榭瀟沉眉莊嚴,劍眉已皺成一座山川,眸底完整染上冰霜,結成一條條的冰淩。
不愧是瀛洲豔冠絕華的季梵音,就是具有這般讓彆人黯然失容、自愧不如的美。
“秀秀姐,不要怕,小洛會庇護你的。”
季梵音麵上一凜,下認識抱住她混亂髮顫的腰身,以防她做出傷害本身的行動。光圈打在交纏的二人身上,攪碎了無數金影。不知過了多久,身前之人猖獗掙紮數下後,驀地停止了統統行動。
瓷白如凝玉的纖纖玉手,現在充滿細頎長長的血條,指根至腕肘,無一倖免。
季梵音沉默半晌,替齊羲和輕解羅衫。
自先王梁帝俊駕崩後,太後齊羲和持定己心,每日晨昏定省,滿身心投入到禮佛當中。
“母後……”
雲槿聞言,身形驀地一個踉蹌,恍若被人抽走了靈魂,徒餘一個空蕩蕩地軀殼。
淺暗淡漠的燈色中,汗水浸濕前額的苗沉魚以過了洑水的細鑷夾出齊羲和腹腔內早已焦黑腐臭的蠱蟲。
雲槿心口涼如寒冰,雙目落在已墮入昏倒的方洛上,下認識箍緊苗沉魚的手腕,淚盈於眶,神采俱亂:“女人,我就這麼一個弟弟,求你必然要救活他……”
長久悵惘後,她長舒了口氣,旋即豁然一笑。
噗通——
幾年前的短短相處,她便已有所悟。掀起的視野再次移至梁榭瀟時,水波盈盈流轉,卻已無眷戀之色。
“端五那日,你用心冇去旁觀賽龍舟,是決計為了避我,對不對?”
正說著,一道黢黑的影子倏然閃過,殿內旋即傳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如同從十八層天國中流出,揪民氣弦。
她嬌紅著一張臉,憶起今早二人溫存的畫麵,他亦如這般……耳根羞紅了個遍,避開他通俗含笑的視野,垂眸猛地抽回本身的雙手,卻一不謹慎碰到傷口處,輕哼了聲。
長身玉立的梁榭瀟眉頭微蹙,抬手觸了觸她的臉頰,還未及言說甚麼,玄甲披身的李悠長叩跪,麵色凝重:“王上,方洛逃獄,現在正與禦林軍周旋。”
季梵音掩著胸口,剛纔隻覺喉頭被一雙無形的大掌扼住咽喉,呼吸滯了又滯。
沉斜日暉灑落整片院落,泛動了粼粼金黃波光的荷花池,一一風荷舉。剛冒出頭藐小如筍的菡萏,嬌羞得藏在荷葉底,淺風輕拂,粉嫩又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