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梵音對鏡而視,慘白如紙的五官,眼瞼下方充滿濃厚烏青,恍若被人硬生生打了一拳。
思忖半晌,季梵音三言兩語解釋方纔碰到的環境,自但是然省略仲白抱她那段。
“刺客?”
“為班級博得名譽,是我義不容辭的任務。”稚嫩又桀驁的篤聲。
熟諳又清楚的表麵終究落入視線,強撐了好久的雙足踏實下墜。
紅綃有些哭笑不得,三王爺讓她守著蜜斯,蜜斯又讓她去看三王爺。
“彆出聲,是我。”
“蜜斯,可算找到你了。”
季晉安聲線安靜答覆:“二位王爺要事纏身,定搶先主後次。”
提及愛妻,梁榭埁的眸光出現溫和。字斟句酌後半晌,挑眉開口:“李悠長親身上府請人,我還覺得真有要事相商。”
前院俄然傳來喧鬨聲,季梵音心口冇由來發顫:“紅綃,你幫我去探看環境。”
陽春三月一彆,旦月六相逢。時隔三月,她竟覺如此冗長。
“是否好些?”
或許,這簪子與她緣分不淺。
宰相府邸,燈火透明如白日。服侍的宮女、森嚴的侍衛、繁忙的寺人……一眾喧嘩,季梵音隻覺頭暈目炫。
梁榭埁輕抿一口烏龍,翻了頁書,雲淡風輕開口:“措置政務遊刃不足的三弟,竟也有蹙眉難堪之時,還真可貴一見。”
話畢,抱膝下蹲,故作委曲哀怨狀。
“久未見麵,梵音出落得更加斑斕了,”梁榭晗噙著那雙桃花眼,摺扇輕擺,半調侃半遺憾道,“可惜大哥和老三,未能趕來。傳聞此次的龍舟盛況,百年可貴一見。”
粗糲的指腹抬起扭傷的腳踝,悄悄擱在半蹲的男性膝蓋上。翻開蓋後的雪花膏跟著大掌的輕揉慢撚,一冰一熱如同兩重天,耳後根出現紅暈,心如海潮般起起伏伏。
藏蹲於廊簷下的纖細身子瞥見遠去的那兩人,正掩著胸口猛地一鬆。
心彷彿要跳出來般,耳膜儘是‘撲通撲通’的聲響。
季梵音動了下小腿,已然好了很多。
長袍男人逐步消逝在拐角處。
如許,蜜斯就不消整日以淚洗麵了……
大王爺溫文爾雅,二王爺風騷俶儻,三王爺冰臉閻王,如高山上千年不化的冰雪。小公主二八韶華、活潑嬌俏。
“宰相叮嚀,命紅綃替蜜斯好好打扮一番……”
而梁帝俊膝下,三兒一女。
季梵音麵露微恙,並非她要回絕,隻是那段跳舞,還缺了某樣東西。
“臣等給王上存候,吾皇萬歲萬歲千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