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
一時之間殿內燈火透明,天子的身材微微後仰,那張略顯書卷氣的麵龐一覽無餘。
趙翔與張卓二人則是跟在周衍身後,一個單膝跪地,一個雙膝跪地。
“並非如此,而是他在私塾中遇了個狐朋狗友,誤入歧途,那紈絝整日帶舒高義城中閒逛,出入酒坊、青樓、賭檔這等不雅之地,自此心性大變,好勇鬥狠不學無術。”
“本來啊,這舒高義是與閎城另一戶高門之子起了吵嘴,少年人嘛,血氣方剛,那另一戶的紈絝離了府,奴婢浩繁,更是豢養了很多城中閒漢,舒高義受了辱,家中又無太多仆人,這才取了其父印章強行取了很多軍火,幾乎械鬥變成大禍。”
由太乾殿龍椅後側可入景治殿,也是平常下朝後天子批覆奏摺之處。
太乾殿為百官議政之處,天子周恪此時在偏殿,也就是景治殿。
周衍垮著張小臉,來到大殿中間施了一禮:“兒臣向父皇存候。”
“是懲知州,還是懲舒高義,或是…懲那舒高義的狐朋狗友?”
要曉得平常不管天子去那裡,身邊必然是跟著群寺人的,這是標配,端茶遞水跑個腿甚麼的,天子表情好的時候拍馬屁,天子表情不好的時候當出氣筒。
“幽王…”天子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聲音很輕,輕到了需求讓每小我都要側耳聆聽的境地:“來朕的麵前。”
“父皇說的是,知州愛民如子,居於官衙公事繁忙,雖是忽視了其子,倒是將精力放在了城中百姓身上。”
“掌燈。”
“你他孃的還敢頂撞!”
“說的不錯。”周恪微微一笑:“這知州倒也無甚錯處,上任前,其子舒高義整日在府中讀書,溫吞了些,卻不是放肆之人,衍兒可知為何舒高義變的現在這般惡劣?”
不過這些已經不首要了,首要的是,周恪早已成為了這座皇宮的仆人,成為了天下人的君父。
“就是當年在軍中那般,您自從即位後就彷彿變了小我似的,彷彿…彷彿和那些說一句話藏著一百個彎彎繞的大臣們似的。”
天子呷了口茶,慢悠悠的說道:“因舒高義私用軍火,旬陽道軍火監監正才上了奏摺交於兵部,舒高義之父是閎城知州,這奏摺纔到了朕的禦案之上,衍兒你與朕說說,應如何措置?”
“兒臣…”周衍低著腦袋:“兒臣覺著…覺著如果未變成大錯,小懲一番便可。”
天子不但不壯碩,反而穿戴廣大的長衫顯得有些肥胖,這也就罷了,還算俊朗的五官儘是書卷氣,更像一個讀書人,鬱鬱不得誌的讀書人,眉宇間似是有著千萬般的不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