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毛騰說著說著，就收回了鼾聲。孫竹氣惱又垂憐地看著他，嘟囔道：“整日喝甚麼酒啊，白白華侈了好體格。”這才依偎在他背後睡了起來。

毛騰聽到她如此心聲，不由驚駭，暗想本來洛陽士族就視我為兵家子，這如果帶著她去還容她這麼張揚，豈不鬨出大笑話。從速拍著她的脊背哄道：“今後有的是機遇，關內侯在漢朝還是有封邑的高爵，可自從本朝文帝規複周朝的五等爵製，郡公、縣公滿天下，列侯也有郡侯、縣侯、鄉侯、亭侯四等。我這個關內侯連封邑都冇有，說刺耳些還不如那些世家子世襲的伯、子、男爵，可不是誇耀的時候。等今後真做了列土封疆的公侯，你再出氣也不遲啊。”

安寧的郡府比新平要大很多，從廳中走出，隔著一個小huā園方纔氣回到內宅。毛騰醉洶洶地剛走到huā園園門口，隻聽到一聲纖細的嗬欠聲，按著眉心一看，倒是阿誰小丫環伽羅坐在石頭上候著。

“欺負小孩子算甚麼夫人是不是？好，我與你說理去。”毛騰猛地將她舉起，將她雙腿架在左肩上，伽羅又驚又怯地抱著他的冠幘，乖乖地一動不動。

毛騰拉住她的手道：“車馬已經備好，明日要早些起來，去洛陽受爵述職。就不要胡來了。”

“我……我又冇想著害她，那錐子是阿孃的遺物，現在也給夫人扔在路上了……”伽羅嘟著小嘴哭著說道。毛騰心有不忍，暗想他娘大抵是在梁山上死了，溫聲道：“你阿孃是不是給侯脫他們殺了，你才說他是好人的？”

“唉，本來還想去洛陽完了我跟茂猗的婚事，可你又不歡暢。算了，我一小我去了。”毛騰歎了口氣。孫竹哼地一聲，說道：“就她老是這麼彆扭，孩子都會說話了還想著結婚。歸正我也冇甚麼家屬拖累，冇了父母尊老，隻要跟著公舉就滿足了，那你可要早去早回啊。”

話雖囉嗦，但是體貼之情溢於言表，毛騰點了點頭，心中不由更加慚愧。

“我可不想做甚麼君子，我就是小人，小女人。”孫竹渾身蹭著毛騰，一隻手便摸索著去解他的衣帶。

“天竺人？誰信啊，你當我冇見過天竺人啊，禿著腦袋殼子，光著膀子，黑不溜秋像個臘肉一樣噁心。說實話，哪兒人！”孫竹嗬叱道。

“乖，兩個多月就返來了，去的人多了反倒費事，你說是不是？”毛騰摸了摸她的頭髮，哄她道。

毛騰在外頭方纔策馬走過，聽得逼真，暗道：“姓單，莫不是單徵的女兒，劉淵的第二任皇後？如許也好，單徵早死，齊萬年遠遁，楊氏氐人又被子全節製。今後劉淵就是起兵河東，也冇法和氐人締盟入主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