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質嘲笑道：“毛騰出身兵家，不過逃亡之徒。他是個敢帶著彆人的幾百僮仆就往上萬胡人堆裡衝的愣人，我們身家性命可不能綁在這個賭徒身上。”

“大哥！我信賴毛府君的為人，前次借我家的貨車不都如數返還了，還送我家耕牛十口，做人要知恩啊。何況現在的世道，五十頭羊和五十麵鼓的破鈔能買一個縣令嗎？”楚洪辯駁道。

郭文剛走，有差人送來了安寧太保衛博的信。這幾天盧水胡已經進入了新平境內，毛騰日夜焦心，從速拆開一看，衛博口氣倒不錯，一口一個妹婿，卻拉拉扯扯半篇都是在拉家常說感激毛騰為衛家伸冤，毫無出兵的意義。毛騰正在氣頭，一把將信揉成一團，烏青著臉對宋配道：“留古都尉守城，帶上新募兵，跟我敏捷馳援栒邑。”

進縣城後，毛騰派宋配安撫百姓，欲行流亡的軍民聽到太守親至便不再外逃，比及下中午節已經有很多逃得不遠的百姓又紛繁回城。

楚質拿過手劄道：“你看，要你做縣官但是有前提的，要借我楚家五十頭羊五十麵鼓還要在兩天內運到栒邑縣城。誰曉得毛騰會不會有借無還？”

楚質說道：“朝廷任官自有路子，你固然也有中正品，但是連佐吏都冇有做過，出去做縣官如何服眾？何況你莫非不怕士人嘲笑？”楚洪道：“以往征辟，都是要我像大侄一樣退隱外埠，以是我才懶得去。此番是要在本地任職，有何不當。何況我楚家經商世人皆知，固然各家都有商務但都遮諱飾掩還笑話我們，以是我即便做縣官被人笑話，我也要去。”

毛騰怒道：“縣令梁冠的兩根梁，一是忠君一是愛民，你不思忠君守城，不知安撫百姓，弄得栒邑縣如此蕭瑟，這縣令你就彆當了，滾回故鄉和妻兒團聚去吧！”

因為局勢告急，毛騰隻帶了一百多新募軍馬隊解纜。宋配不由有些擔憂，早晨宿營時宋配悄悄問道：“我看府君白日裡的神情，恐怕衛博冇有發援兵吧。”毛騰沉著麵色點了點頭。宋配有些焦心腸道：“那我們這豈不是杯水救一車薪之火？現在情勢危急，盧水胡不過癬疥之疾，扶風的氐人纔是大患。不如放棄栒邑縣，用心守漆縣，纔是上策啊。”

“你也配做男兒？”

彭蕩仲皺了皺眉，暗想現在既然兵臨城下，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加快馬速喊道：

楚洪見難以壓服他，隻好擺擺手道：“我去籌些羊，長兄幫我弄些麵鼓吧。”

彭蕩仲帶著親兵衝在最前，終究靠近了栒邑縣城，看到城門口毛騰的馬隊竟結成線陣涓滴穩定，耳旁鼓聲陣陣又如雷霆，不由對身邊的騎士說道：“這鼓聲那裡來的？”騎士指著城內的方向說道：“城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