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毛騰並未叫眾官吏出迎，看門的老夫也不曉得毛騰返來，仍然呼呼大睡。敲了半天門方纔翻開，老夫看到竟是毛騰，嚇得連連叩首，毛騰隻是叮嚀道：“你且歸去睡吧，不怪你事，明日早些起來，府內還要議事。”

衛鑠臉一紅，隻是害羞帶嬌地嗔道：“我不說。”

毛騰一怔，又轉過身去，說道：“夢到我死了？你如何這麼狠心呢。”

本來還各懷心機的眾羌長一聽到要去泥陽劫掠，紛繁大喜過望，喝彩雀躍，不一會兒長蛇嶺的羌人便散個精光，潮流般地向泥陽城湧了去。

“老兒這邊去叫人造飯。要不要叫丫頭去喚醒夫人……”老夫那裡敢睡，弓著背說道。毛騰忙道：“夜深了，就不叨擾旁人了，你快去歇息吧。”宋配和侯脫倒是餓了，上前對那老夫說道：“我們吃些東西，府君他一起上都在啃乾糧。我們都專門空了肚子返來吃好的呢。”毛騰指著宋侯二人一笑，這便去了內院。老夫帶著二人便去叫老婆子造飯了。

衛鑠的身子俄然一陣顫抖，驚醒了過來，死死地抱著他。暴露的肩部也逐步感到了窗隙透來的冷風，她終究復甦過來，看著毛騰的眼神也從迷濛變成了欣喜，又刹時透出了一股幽怨，俄然就轉過了身去，有些堵塞隧道：“你……你……恐嚇我做甚麼……”毛騰俄然哈哈大笑起來，扳過她的香肩，趕緊賠罪道：“我返來的遲了，這才逗你玩玩嘛。這些天可想我嗎？”

衛鑠沉寂了半晌，才輕聲說道：“我……我方纔真夢到你來著，凶神惡煞的，連著數落我……你又這麼偷偷摸摸地返來，嚇死我了……”

羌人在泥陽劫掠以後，終究也發覺了疫病的風行，在郝散與鞏更的號令下，抱病的體弱胡人都被拋棄在狼籍一片的泥陽城中。其他的羌兵在丟棄了大量輜重後敏捷東進，已經進入了馮翊郡轄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