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歎了口氣,又低頭抹劍上的白砂。
夏至的雨最為凶悍,似掉串的珠簾,又如洪獸怒嚎,兩人衣衫將濕,眼卻在燒。
醉鬼腰間的破劍現出真容。
滿山枯紅的楓葉,飄在杯間。
天涯浮動的烏雲,道旁飛漲的野草。
說不得推下酒杯,道:“你說江湖是甚麼模樣?”
“江湖的本質是人,人的慾望是無窮無儘的,當某位強者一統江湖以後,總會被更強者替代,久而久之,再冇人敢去當這個‘江湖第一’。”
蘇大卵惡狠狠道:“我記得你,搶酒喝的孫子。”
兩人走出酒家。
又一年枯秋,難道每隻大雁都免不了南飛的運氣?他卻冇有。
一劍亮過閃電,一劍嘯過雷霆。
飛瀑直下,清潭碧泓。
每當他瞥見這般美滿的玉輪,就會想起他在東洋的日子。他拍案而起,道:“今晚,龍椅由我來坐。”
黑雲壓城。
荒城。
劍斷水,愁斷腸。
他們諦視著第一滴雨,當這滴雨方纔墜地,劍也嘯出!
江湖本就如此,一人辟路,百人隨後。比如尋食的魚兒,爭肉的豺狗......
黑暗中有光,月光。
醉鬼道:“數萬劍中,你本有一次機遇殺我,卻用心慢了一拍。”
“看這誰呦?”路邊的大門敞開,走來的女人令東方朔實實吃了一驚。
“呔!住嘴。”蘇大卵麵色赤紅,本想吼出個“滾”字,卻叫了聲“呱。”
燕飛霜猶記得那柄鑲滿金玉的寶劍,平生最大的慾望就是與它一決勝負。
好笑!
――冰雁山莊。
燕飛霜道:“不錯。”
他本就記性不好,又常醉到天明,便也記不得甚麼商定了。每次他想儘力記起一些事情,便又敗給了酒。正現在天一樣。
東方朔道:“我也記得你,打不過我,以是酒都被我搶著喝光了。”
說不得大笑道:“哈哈哈,那你說說看我能不能一統江湖?”
荒城。
醉鬼卻懶得理睬他,隻道:“你一身黑不溜秋真倒黴,若敢把劍塗成紅色,你我再見之時,我就與你打一場。非論勝負都要請我喝酒。”
燕飛霜路過酒家,見一惡棍醉鬼搶酒喝。燕飛霜話未幾,卻對很多事情有莫名的固執,就像喝酒。他喜好漸漸品,才氣品出酒的濃烈,而那醉鬼喝酒實在天翻地覆,丟臉得狠,便一劍朝他劈去!
這邊荒小城馬壯草長,人也蒼茫。看模樣蘇大卵是帶那小女人前去西域,暫避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