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打馬巡街，眼看炊煙裊裊升起，集市漸漸喧嘩起來，賣包子的小夥很孝敬，為了扶養年老的父母，天不亮就起來做買賣；濟世堂的孫掌櫃人很好，常常碰到貧苦人家都會贈藥救治；另有之前被遼人砸了攤位的阿誰小販，每次看到沈妙平都會熱忱的奉上一碟子醬牛肉，推都推不過，惹得沈妙平瞥見他都繞路走；春宵樓的歌姬，淩晨會在樓上練歌，聲若出穀黃鶯，動聽動聽……

“您和謝將軍都是好人，百姓心中明鏡似的呢，雪衣不便久留，就先告彆了。”

“升官？升官就不必了，巡城禦史這個位置挺好的，俸祿堪堪夠我養家餬口，餘錢再扯幾匹布，過年做幾身新衣裳，已經比凡人強上很多了。”

沈妙平一怔：“這……”

“……”

沈妙平扯了件皮裘擋住他的腿：“那你現在不能再交戰疆場，心中可有遺憾？”

雪衣搖點頭：“大人放心，這些東西並非雪衣一人統統，另另有春宵樓的一眾姐妹，她們傳聞沈大人每日在城中施粥，也想幫上一幫，我們各自拿了些才湊得這很多的。”

沈妙平經曆此事，彷彿也看破了些甚麼，身上少了分輕浮，多了分慎重，隻那張臉還是倒置眾生，看了讓大女人小媳婦臉紅心跳。

謝玉之穿的素淨，一身月白常服，陰沉儘散，俊顏殊秀，周身氣質比以往平和了很多，固然他對謝平之這個弟弟無甚過量的友情，但還是依例齋戒，儘了禮數。

沈妙平悄悄的蹭了蹭他的鼻尖，俊眉修目，麵如冠玉，都雅的讓民氣醉：“我也不曉得本身圖甚麼，但我曉得，太大的官我做不了，太小的官我不奇怪做，這個位置方纔好，我滿足了。”

雪衣卻再冇解釋了，女子生在那樣的環境裡，皆都是一顆小巧心腸，大遼五皇子在春宵樓肇事那日，雖是謝玉之出來救的場，但彆人不清楚，她還不清楚麼，定是沈妙平在背後開的口，不然謝將軍怎會親身來。

沈妙平輕笑出聲：“我說你重你就重，我說你傻你便傻麼？”

“你最好的歸宿就是和我一起老死，然後同葬一處。”

費事百姓排了長長的隊，手裡端著粥碗，再拿兩個饅頭便慌不迭的蹲到一旁吃了起來，沈妙平把手中的粥勺攪了攪，讓底下米浮起來，這才持續佈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