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之路，從未曾像現在一樣平坦而光亮；那本覺得已經無緣的最岑嶺，從未曾像現在普通讓他感覺近在天涯。

“四殿下莫慌。”元祺氣味微小，但慘白的神采還是因為元成敏發自內心的體貼而出現了些許赤色。

不祥的沉默不曉得持續了多久，度日如年的嚴峻毫不包涵地緊緊攥著兩位見證者的心靈，乃至一度讓兩人感覺堵塞。

“劍尊，還是給老夫留下了措置後事的時候啊。”在元成敏的攙扶下，元祺強撐著站起來，朝紀允炆施禮道：“多謝紀兄，讓我在這條命的最後，見到了武道真正的極致。”

像是最深的深淵，像是最黑的黑夜，紀允炆那看上去有些薄弱的身影在元祺熊熊燃燒的神識中所映照而出的，不是甚麼偉岸矗立的山嶽，而是一片彷彿會吞噬統統的烏黑。元祺此時現在以燃儘本身為代價、平生僅此一次的真正的頂峰狀況，在麵對那深不見底的濃烈暗中時，頃刻間變失勢單力薄。

兩人之間的第二次，能夠也是最後一次比試。

直到她的視野劃過紀允炆腰間——

“比試已畢，我的心願也告結束。”元祺長歎一口氣，他的身形又佝僂起來，陽光下彷彿隨時會消逝。

隨後，不等解穎秋做出反應，便扶著元祺緩緩分開了。

“你的傷口，能不能讓我給你包紮呀？”解穎秋臉紅紅的，但不知怎的讓人感覺有些不懷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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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交際場上磨鍊多年的元成敏，此時竟按捺不住地眼角出現淚花。

這時，元成敏聽到身邊傳來了毫不粉飾的倒吸一口寒氣的聲音，他轉過甚去，就瞥見體味穎秋那傾國傾城的麵龐上，現在全都是難以描述而又很能讓人共情的訝異。

冇人能說清楚那一刻究竟如何，究竟甚麼時候、如何來的，但統統人都曉得：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