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已入夜，仍然是光天。

他站在大殿側門，看著殿裡的光亮。

位置固然在最角落，就如百子會第一夜那般，顧笑生一心想著稍後使團議政的事情，哪有表情在乎這些，雲萱更是不會這等小事，她重視到顧笑生的神情，猜想著他在想些甚麼，偶爾拿顆果子喂他吃，對食案上的茶或是好菜倒是看都不看一眼，遵循她平時脾氣此時早就大快朵頤，但現在顧笑生表情不算太好，她也冇表情去理睬。

楊素嘲笑道：“真是個冥頑不靈的孩子。”

大殿側門緩緩封閉，殿內夜明珠柔潤的光芒還是越窗而出，灑落在楊素的身上，把他的身材線條勾畫的越清楚，顧笑生看著他的背影，俄然感覺有些驚心動魄，卻冇有甚麼反應。

一名老寺人呈現在天獄司的座席火線，臉上冇有情感，顯得格外冷酷高傲，聲音節製的極好，隻讓顧笑生和雲萱能夠聽到。

其間的彆離固然纖細但很首要。

如果要說竄改，七歲那年碰到了阿誰白叟，纔是真正的竄改。

楊素看著他，嘲笑道：“你覺得就憑你這個廢料能夠竄改甚麼？徹夜的議案冇有誰能禁止！”

都曾叛變過明皇陛下……

一道暴戾而冰冷的寒意，節製住了他的身心。

顧笑生從傷害中離開出來，神采垂垂好轉。

楊素回身，看著他冷酷說道：“徹夜你來也冇有任何意義。”

自太宗天子杯酒釋兵權以來，三大天帥府的族人儘數魂歸亂葬崗，隻要安山一人活了下來，留在應天神都，並且在宮裡長大。

安山看著他，顯得有些吃驚，說道：“本來是你？”

“楊大人，你在這裡做甚麼？”

就像是鐵馬冰河，入夢而來。

楊素簡樸的一句話，便讓他的心臟突然收緊，血管裡的血液活動度變得極其遲緩，可駭的寒意刹時便在體內伸展開來。

那道聲音很生硬也很愁悶，給人一種滄桑而刻毒的感受。

他右手緊緊握住袖袍內裡的天囚魂鎖。

從夜色走出來的是位青年男人，穿戴黑金色的武服，梳著整齊的髻，微有鬍渣，神情沉著。

文昭太史有請？雲萱有些吃驚，望向顧笑生，用眼神扣問他這是如何回事。

楊素微微皺眉，說道：“莫非你熟諳他？”

這個答案天然不能讓楊素對勁，更令他不對勁的是，顧笑生提到的名正言順四個字，這類很誇大的語氣，很較著是決計的，此中埋冇著少年的某些意義，很深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