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有風穿行光間。

聲音很輕。

一道女聲突破了悠長保持的沉寂，卻彷彿有塊石子落地，剛好落進鋪著細沙的小洞裡，盪漾不出一絲波紋。

在雨花巷不遠的街道口，一輛馬車悄悄地停在路邊，不曉得在等候著甚麼。

風不斂，氣難平。

大漢像石頭般的手掌被高弩箭震得有些反麻，胸膛上的弩箭夾在衣衫裡，像站不穩的長腿蟲般顫抖了兩下，然後落在空中，箭尖隱有血跡，大抵隻是受了些重傷。

他兩根像大樹般細弱的臂膀驀地上舉合十，身子化為吼怒而出的石彈，猛地砸向了那紅袍長舞的絡腮鬍！

風驟起，兩道殘影乍現，向著石道正中心而去。

他沉默了一會兒後，當真說道：“那你來嚐嚐看。”

這讓自家大人的打算偏離了正軌。

絡腮鬍與男人相遇，紅袍與長刀也已相遇，無數厲風吼怒而起，繞著他們的身材狂舞，拂動他們的衣衫，出啪啪的碎響，就彷彿有一場暴雨，落在了油燈火芯上！

拉車的馬很矮，毛色赤紅，濃的像是化不開的鮮血普通。

轟的一聲巨響！

暖融油燈散落下的光芒忽暗了下來。

“想在燕京攪風攪雨，真的是想當然了些。”

“這就是所謂生人勿近的天獄總司？”

石壁掛著的暖融油燈光芒不知因何變得開端恍惚，彷彿有無數極纖細的灰粒在光芒中飛舞滿盈。

北風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