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停雲看了一眼他拉住本身的手,又昂首當真望了一會兒他的眼睛,確認那手溫熱,眼裡有光,才放下心來。
嚴元衡一指那空酒壺。
他又見過錦柔,曉得她也非是俗氣女子,與元昭處一處就能處出豪情。
時停雲乾脆轉談起公事來:“止戰之事商定後,蒼江四周的旗縣送了數百壇陳大哥酒來,父親說,徹夜主營將士,必成一醉。”
——他的迴避,說到底與那些猜想無關。
時停雲趴在本身胳膊上:“有甚麼禮品,來讓時少將軍過過目。”
他也不知本日隨身照顧這酒壺來尋時停雲,究竟是作了何種籌算。
嚴元昭嫌棄得不能自已,推了一把他的後背:“滾滾滾,滾出來。六爺看你滾。”
在這番喧鬨裡,卻不見時停雲和嚴元衡的蹤跡。
他養的兩隻小黑龜似有所感,從小池子裡浮出了兩隻圓溜溜的小腦袋,打量他一陣,又咕嚕嚕地爬回了池中。
……他連個酒壺都送不出去。
他聽到了熟諳的聲音,卻不是熟諳的調子:“是平素嗎?”
嚴元昭啐他:“去你大爺,你說得輕鬆,你去抓兩隻。”
任何一名皇子,都難以再望他項背。
他的聲音沉了下去:“我向來不知,我向來不知,平素有這般憐香惜玉,對望城女眷如數家珍。”
嚴元昭脾氣如此,想不通,他也就不想了。
話音未落,他伸手一摸時停雲的手心,便覺出了不對,再一搭時停雲的額,神采更欠都雅了:“你作死是不是?燒成如許還要跑出來吹風?”
在嚴元衡震愕的目光下,時停雲淡然道:“你二十歲了。納個側妃不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嗎。”
“那可完了。”時停雲笑,“望城的大師之女很多都養在深閨。那幾個我們眼熟的、愛寫詩愛打球的未嫁之女,哪個不是衝著元昭去的?”
他哭笑不得,不由想到,嚴元衡前次酒醉後,送給他的書,內裡也有一朵去處不明的小花。
嚴元衡木著臉:“……不知。”
不過,又能如何呢。
好久後,時停雲纔再開口:“十三皇子真是貪婪,兼併時停雲十年還不敷,還要我做多久伴讀呢?”
這大抵便是嚴元昭的愛了。
滾熱的身材貼靠在一起,已經分不清是誰在發熱了。
他持續道:“那煙勁兒大。你也曉得,他每日定點起居歇身,隻能靠著抽阿誰東西提神。”
那度量自後而來,非常用力地圈攬著他。
“你明天用飯的時候閒提了一嘴,這幾天總有鳥叫,吵得睡不著覺。”嚴元昭道,“他明天在你帳下不遠處吹笛,吹了一夜,還用長竿趕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