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他但是你我的親骨肉啊！”母親帶著哭腔的聲音顫抖著，在狹小的房間裡迴盪。

雁翎不自發地表情也好了些。

而父親，現在就站在母親麵前，背對著他。那矗立的身姿現在卻透著一股冰冷的寒意，臉上是毫不粉飾的鄙夷與嫌棄，彷彿母親是一件令他作嘔的物件。他下認識屏住呼吸，不敢再收回一絲聲響，眼皮微微顫抖，卻再也不敢完整展開，恐怕被父母發明本身已經醒來，捲入這場令人堵塞的風暴。

在一次次的絕望與無助中，他終究還是決定回到那片山林。年紀尚小的他，挑選了迴避，迴避那些充滿歹意的人，迴避那些讓他痛苦不堪、無所適從的過往。

但是，麵前的氣象卻讓他如墜冰窖。曾經熟諳的漆紅大門緊閉，門上掛著一把沉重的大鎖，鎖頭冰冷而陌生，彷彿隔斷了他與疇昔的統統聯絡。他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眼眶垂垂潮濕，顫抖著伸脫手，悄悄觸摸那冰冷的鎖，滿心的但願刹時破裂。

“行了！”父親不耐煩地打斷母親，“這麼多年，我對你一再寬大，你卻不知改過。本日以後，我們便搬去都城，他是生是死，那都是他的命了！”說罷，父親猛地一甩衣袖，那衣袖帶起的風，彷彿都帶著斷交與冷酷，大步流星地分開了房間。隻留下母親癱倒在地，哭聲垂垂微小，隻剩下無助的抽泣，在空蕩蕩的房間裡，訴說著無儘的悲慘 。

昏黃暗淡的燈光，像是被哀痛滲入，在牆上映出扭曲的光影。他迷含混糊展開眼，昏黃間，看到母親癱坐在地上，肥胖的身軀狠惡顫抖，哭得肝腸寸斷。母親的眼睛高高腫起，像兩顆熟透了、被擠壓變形的桃子，淚水澎湃地滾落，在粗糙的空中暈染出一片潮濕。

“我答應他待在家中七年，已經是仁至義儘！”父親壓抑著肝火，聲音降落卻充滿了威懾力，“當初他出世時，就該掐死他！如此怪物傳出去，我趙家顏麵何存？”

“老爺，他還是個孩子啊！就這麼把他丟在內裡，他會死的……”母親已經泣不成聲，肥胖的肩膀狠惡地聳動著，每一聲抽泣都像是在撕扯著他的心。

他躲在被窩裡，身材止不住地顫抖，心中儘是驚駭與迷惑，誰是怪物？他們在說本身嗎？是的，必然是的，他曾不止一次從下人丁入耳到過這兩個字。

“老爺，我求求你，”母親的聲音近乎要求，她跪著向前挪動了幾步，雙手緊緊抓住父親的褲腳，“再讓我養他幾年，等他再長大一些，能單獨出去餬口，也算是我這個當母親的儘了心了……”說著，母親“咚”得一聲，重重地額頭觸地，整小我寒微到了灰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