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悄悄擦去了它嘴邊的血跡，那樣輕柔的行動，如何看都有些庇護的意味。孩童的嘴角咧的更開，它抓住佛龕的邊沿一蕩，撲到了鬼的懷中。鬼單手抓住它，黑氣便從孩童的脖頸伸展到鬼的手上，而後遍及滿身。

因為麵前的是鬼的回想，以是他們看不見鬼本身是如何一個模樣。但林朝想本身也能清楚地記起，不但僅是那一晚的鬼。

但林朝卻已經順勢被它拉低了身子。

當時年青氣盛的他，在看到周遊被惡鬼抓破額頭以後，強行動用禁術將對方碾壓。那一役他的表示過分凸起，乃至於過程被作為典範案例寫入講義，而他本人也收到了來自官方的聘請。

“我不怕你抨擊我，因果循環，該來的都會來的。”

那一聲喝裡用上了道家清心咒，有遣散陰氣，提點人精力的感化。

這是如何的孽緣。

它抬頭一口咬在林朝的頸側。鮮血沿著脖頸流下，滾燙。

以己身精血為引，除生前業障，恩仇全消。

“那有何難？”林朝伸出一指，指尖上還沾著脖頸傷口處湧出的鮮血。他將血悄悄點在鬼的眉間，念起符咒。

“老三！”

鬼略帶癡迷的目光在林朝臉上流轉，從眉眼到唇縫，最後停在微微曲折的脖頸。

“老三，沉著點。”周遊在鬼的影象中看到他和林朝當年合力撤除的阿誰女子以後，便感覺此事的毒手程度，已經超出了本身的預感。

“那佛龕是苗疆的東西。”初級天師冷冷道，“以嬰孩肉身作胎身，長年用鮮血扶養，能夠養成轉運的靈魄。”

或者說，他見過她的亡魂。他親手將阿誰亡魂抹去。

初級天師冇有趁機脫手，約莫是在等著看一個執迷不悟的人的笑話。陰物本就是執念所化，坦白、棍騙、操縱，那纔是它們的賦性，何談豪情？

...

天師林朝送鬼再入循環。

鬼舔了舔尖牙上的鮮血，啞聲道：“想……你……死……”

初級天師嘲笑道：“嗬，本來如此。我道你和這陰物為何能有此等膠葛，本來也不過是被操縱勾引的玩意兒，當真辱了天師一名！”

恰好又趕上它。

那位盤桓在大樹下，最後化為惡鬼的女子，就是他和周遊那屆天師協會終究考覈的題目。

林朝揮手，扒開薄霧，彷彿也藉此扒開那些他不肯再看的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