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態度倔強，趙拓也不再對峙。

“你如果難過……也不必端著。”林朝道，“哪怕哭了，我也不會笑話你的。”

久等不至，便不必等。

林朝愈發肉痛。

一桶也盛不了多少水，不敷兩小我沐浴。何況林朝身邊冇換洗的衣物，隻能點頭作罷。

趙拓應道：“也不能總費事彆人。”奉侍的下人，天然是有的。不過夜裡他風俗讀些經史機謀，擔憂被某些人的眼線瞧見，便早早都打發走了。

“來。”

林朝道：“這宮裡也冇個奉侍的下人，甚麼都要你本身來，不太便利。”

起碼他冇有被養成一個隻知玩樂的廢料。

林朝一驚，幾乎把拿在手裡的外衫扔到地上。

林朝行動鹵莽地用棉布將人的頭一裹，胡亂揉了兩下。棉布吸水，很快變得潮了。被晃得頭暈的人才輕聲說道：“徒弟……頭彷彿不是這麼擦的？”

趙拓靈巧地任林朝抓動手，如同任何一個尊師重道的門生普通。

林朝心想陪天子喝喝茶賞賞畫兒，能有甚麼累的。固然宮牆長了點，但他又犯不著像王公公那樣一起小跑過來，權當每天出門散心了。

趙拓點頭，從櫃子中翻出內衫。

“徒弟，這兒的床有些窄，今晚你得姑息一下了。”

“徒弟……”

趙拓看出林朝眼中較著的失落，心底一片安靜。他曾經對寧王心胸仇恨，但在聽聞對方歸天的動靜時，仇恨也成了過眼煙雲。他也曾對有些人懷有等候，現在卻曉得那不過是虛妄。

但趙拓推開房門後，能瞥見的風景，還是頗不錯的。

趙拓看著他，遲緩而果斷地搖了點頭。像是有很多想說的話，最後都不能說出口，隻能和滿腔苦水一同下嚥。

幼年喪父，這麼沉重的打擊，足以竄改一小我的脾氣。

“你這……老是不好。楊祭酒不是也來這兒了嗎？轉頭和他說說，讓差幾個下人來，端茶送水的就罷，梳洗總得有人服侍著吧。”

恰好趙拓還要體貼道：“徒弟，這院子裡濕氣重，站久了對身材不好。不如進屋去談吧？”

趙拓細聲道：“比來很累吧，你彷彿瘦了。”

“你住得慣，我便住得慣。”

獨一的那麼一點兒，還是趙拓急於擺脫、拋諸腦後的。

趙拓質疑了一句後，也不管林朝的解釋是不是真的有事理，便悶不作聲，一向耐煩比及林朝將頭髮擦乾。

“如許乾得快。”順口答了一句，林朝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昔日都有人服侍他穿衣沐浴，擦頭髮這類事天然也包含在內。那麼他是那裡來的這類印象，連伎倆都諳練至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