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青山衝林朝笑笑：“卿雲兄，來一局？”

林朝賴著要叫來糕點，倒不是真的餓了，隻是看著趙括一本端莊的模樣，就像做些粉碎端方的事逗逗他。

那邊兩人正廝殺的痛快，這邊小廝按著寧王的叮嚀把糕點奉上來了。

就連剛學會棋的孩童也不至於下成這副模樣。

林朝看著他忍不住在畫軸上細細摩挲的手指，道：“家師作這副畫的時候已是衰朽殘年，我常常看到心中都不免鬱結。王爺如果喜好，無妨就留著。”

寧王看著紙上的潑墨，沉默半晌，道：“好畫。”

“如果明天坐在阿誰位置，非論看不起誰，都隨你意。但你冇有，你父王也冇有。”寧王的嘴角勾起一絲殘暴的笑意，他拿起畫軸，扔下一句，“你錯。以是好好想想。想清楚之前，不消走了。”

趙拓的眼睛都瞪大了：“你……”

“王爺。”林朝咳了一聲，等寧王的視野掃向他時，開口道，“上返來府上的時候，王爺說想看看家師的畫……”

寧王正瞥見趙拓眼裡不加潤色的憤怒，淡淡道：“看來我教你的東西，你是真忘了。”

林朝聽他又連呼看走眼，不由心生獵奇。

林朝拿起被蕭瑟多時的畫軸。

林朝搖了搖雲片糕：“那再吃一點？”

不折不扣的臭棋簍子。

開口的時候冇留意，被雲片糕的碎末一嗆，咳嗽連連。

林朝不曉得寧王竟然另有這麼一段“仗勢欺人”的過往，奇道：“這不像王爺會做的事啊？”

寧王笑道：“要悔嗎？”

吵嘴棋廝殺在一塊兒，黏黏糊糊的就像摻了水的陶土。

寧霸道：“這般不當。”

林朝趕緊拉住趙拓，對寧王解釋道：“說句實話，這些東西我既不懂，也不愛玩。王府上的寶貝，真要擱我手裡，也是華侈。王爺真要感覺拿了畫內心過意不去，不如再上兩盤雲片糕。”

楊青山有了棋便樂，何況對著熟悉的寧王，也冇有像麵對林朝那樣拘束。都說觀棋不語真君子，可這個被視為擔當了傳統經學大義的墨客，自個兒下著棋，卻常常連聲痛呼，和君子冇有一毫相像。

寧王無所謂地又落下一顆白子。

下棋的兩人事不關己，趙拓又咳了兩聲。被糕點嗆住的滋味並不好受，他的臉漲得通紅，當然更惱成心玩弄他的人。

楊青山彷彿在為不能從寧王府庫房中刮點油而可惜，歎道：“雖說這雲片糕也是好東西……卿雲兄，你方來都城，許是不曉得。當年鴻運樓就憑著大徒弟這一手做糕點的絕活，在都城酒樓裡都能排的上號。厥後被王爺看上了，連人帶模具一股腦擼到了王府。現在想吃，可就得上門來看人神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