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過應飛揚而不傷分毫的刀氣,落在帝淩天麵前時卻儘顯淩厲。
發作以後,回氣不及,反噬隨即而至,應飛揚隻覺周身經脈痛如刀絞,五臟灼如火焚。
因為更彭湃,更浩大的偉力,正在那定格在半空中的三道身影間,在短短刹時停止著千百次相互碰撞,相互絞殺!
藉著應飛揚身軀諱飾,刀氣皆是從帝淩天視野難及的死角迸射而來,靈動飛掠,連環不斷。
神、心、氣、體、勢協同一體,滿身高低每一分力量都被壓榨出來,龍吟虎嘯間,道門祖庭天師派傳承千年的鎮派絕招“氣貫龍虎”震驚而出。
相逢一眼,沖淡了這一起行來的艱苦酸楚,平複了滿腹的不甘委曲。
帝淩天忽隱忽現,意欲擺脫膠葛。應飛揚、姬瑤月倏忽轉折,緊追不捨。
帝淩天絕非灰塵尚未落定,就先對勁失色之人,立時發覺本身非常,穩放心神,但這番顛簸下,殺意已泄,對應飛揚絕殺之掌的勁力也為之一鬆。
戰況已至白熱,近身的搏殺讓招來式往間毫無轉圜,每一刻都是在存亡線上遊走。
氣芒迸裂間,轉眼已是數百來回。
以交擊點為中間,空間震驚出道道波紋,彭湃盪漾,無遠弗屆的分散,全部萬象天宮簷頂的積雪都在這盪漾的餘威下“秫秫”得抖落。
“收!”便聞帝淩天輕吐一字,漫天交叉如龍蟠蛇繞的疫氣驀地收縮,化作天羅地網,覆蓋而來!
姬瑤月退身同時,便聞一聲氛圍爆響,應飛揚一對劍翼驀地拍空,在背後構成殘虐罡風,勁力反衝下,真氣凝成的劍翼都被罡風吹得崩散,而應飛揚卻藉此於半空中再生新力。
衝出疫氣包抄,又覺天幕一黑,抬眼望去,六合俱暗,唯帝淩天一點孤白,當空而立,以掌擎天,濃如墨色的天人五衰之氣早已蓄勢待發。
靜態又張力實足,隻要此等毀滅之景,纔對得起這絕代決鬥。
以是帝淩天也拿得起放得下,見刀氣臨頭,機遇已失,隨即撤掌收勁,安閒而退。遊走在喧嘩明麗、又靈動刁鑽的刀氣間,但他撤招,是為了再出後招。
但應飛揚、姬瑤月不是獵物,而是獵殺者。
風捲疫氣,兩條合抱之木粗細的玄色龍捲騰空而起,拖曳著冗長的軌跡,經天而過,追逐嚮應飛揚和姬瑤月。
但雲霄之上,已有“天”橫亙。
風倏停,雪陡凝,鋒芒照眼,惡氣滔天,兩邊不約而同,已共同將戰役推向鑒定存亡的結局。
進退不得之際,忽見姬瑤月足下虛空一點,雙刀斂背,竟自顧自從對峙中撤出,翩然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