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飛揚硬著頭皮進入，便見兩簾青紗被捲起，姬瑤玉半臥半倚在榻上，榻上案幾上放著一碟壘成塔形的烏黑蓮糕。姬瑤玉苗條雙腿交疊，蓮足輕挑，曼妙身姿儘顯無疑，一雙鳳眼似笑非笑的看向著應飛揚。

公孫大娘道：“姬香主此話未免看輕我了，紅閣十二坊雖非甚麼秘密之地，但既然任命你為洛陽坊的坊主，少不得要查探下家身，你的來厲從一開端我便一清二楚。但我卻向來不說，你可知為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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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你如何來了？”姬瑤月押著應飛揚，一起回到紅閣十二坊，卻恰好見到公孫大娘從樓梯上步下。

“你！說甚麼呢？不管你了，隨你鬨去吧！”姬瑤月狠狠跺頓腳，逃也似的走了。

應飛揚臉的紅快滴出血了，道：“姐，你這口氣，如何聽著怪怪的，你就是尋我師兄，趁便捎帶上尋的我吧。”

姬瑤玉輕倚在榻上，聽著嫋嫋歌舞聲自樓下傳來，忽聞一陣充滿旋律感的腳步聲傳來，隨後便是門扉開啟聲。

而樓上，第二遭踏入平常男人難以立足的紅閣頂層，本當是令人欣羨之事，應飛揚卻感頭皮發麻，慢騰騰的挪著步子，一副如履火盆的模樣，口中則問道：“你叫她大娘，莫非她就是阿誰劍器一舞動四方的公孫大娘？”

公孫大娘道：“你可知維繫紅閣的是甚麼，不是靠你和我的武力，而是四個字，‘以血還血’，管他是王族之尊，還是天仙之流，欺辱紅閣女子者必須以血相償，便是以四字，它纔會成為歌女們神馳的殿堂，可如果有朝一日，她們發明紅閣也不再護佑她們，斷了對紅閣的念想，這便是紅閣十二坊毀滅的開端。”

公孫大娘自嘲笑道：“本來我在她們眼中已是這麼巨大，但姬香主可曾想過，我若真是因為顧恤她們，為何還要設下才藝的磨練，隻要通過磨練，才氣得我庇護？而未通過磨練的，便是寥完工泥，碾做灰塵，我也不會動容半分。歌姬舞女本已至輕至賤的底層，我卻又為她們劃出好壞辨彆對待，這也算顧恤她們嗎？”

“天然是因為你壞了端方。”公孫大娘淡然道，“姬香主可知我為何創辦紅閣十二坊？”

公孫大娘目光灼灼的看著姬瑤月，回味著她方纔閃躲的步法，喃喃歎道：“有幾分模樣，公然資質也是上上之選，可惜和她姐姐一樣，心無此道。”

姬瑤玉早已預感到似的，嘴角輕勾道：“小妮子，讓你偷聽，一跟你搶男人就藏不住了吧?”